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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赫连墨开启妙手回春技能，出手快如闪电，几根银针刺入大穴，小皇帝闷哼一声，咳出一口黑血。

看似行云流水简单的几个动作，赫连墨就已经脸色发白，额上细汗渗出，捏着银针的手微微不稳。技能固然有效却也不是包治百病，越是疑难杂症，损耗体力越多，这一次，她亏大了。

小皇帝的呼吸平缓了些许，看起来比先前好了许多“如何？”可他心底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抱歉”她的浑身软软的，一只手撑着床勉强稳住自己，身子因为无力险些就要倒下，还多亏了皇甫清辉即时扶住她，“我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让他好受些，你……你再同他说说话吧。”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疲惫，但清脆如初。

皇甫清辉与其说是扶着她，不如说是半搂更为贴切，身边萦绕的淡淡药香很是清雅，他心头一震，到底还是……不行么。

小皇帝是注定要死的，赫连墨不能改变不了什么。

“皇叔”景晟望着皇甫清辉，他一直被嬷嬷要求不露声色，为的是保持皇帝的威严。此时他的嘴角微微弯起，还未长开的包子脸一派天真，掰着指头一点一点，语气是难得的欢快，黝黑的眸子璀璨的吓人。

赫连墨有些怅然，这是……回光返照啊。

“皇叔，那一次你带我出宫，那糖葫芦很好吃，下次再带我去，好不好？”

“皇叔，你说除夕有饺子吃，下次带我吃，好不好？”

“皇叔，你说你要教我骑马的，下次带我一起，好不好？”

“皇叔……”

他一遍一遍的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稚嫩的童声软糯可爱，嘴角依旧是满足的笑，声音却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

最后他不说话了，半坐在软榻上，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

那乌亮眼珠里的光彩陡然一空，散淡消失。

期间，皇甫清辉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他的心却在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乌漆漆的目光阴沉的可怖。

抬手用锦被裹住他，最终还是不忍再看他。

他知道景晟想亲近他，只是惧于他的威严，一直都是怯怯的模样，如今他这么一番话，倒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曾感受的。

皇甫景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曾感受过亲情，就被推上皇位，皇宫啊，真是一个扼杀人天性的地方。

“……抱歉”她愣愣的盯着他，嘴唇开了闭，闭了开，只吐出这么苍白无力的两个字。即使他依旧是那副面瘫脸，她却能从那抿着的唇角看出主人心情的恶劣。

她素来是不会安慰人的。

动了动，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暧昧，脸上微烫，低头抱住了他。

她虽然不羁，到底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

皇甫清辉只看见怀中的脸颊微红，一贯清冷的脸蛋染了绯色，星眸就那么望着他，直直的，不含一点儿纤尘。

好像她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似得。

明明知道她断然不会是这样的性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松动，原本半搂着她的手臂渐渐向下移，环住她的腰，把头半磕在她肩上。

呼吸间是诱人的幽香，还有彼此间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在这寂静的房内显得有为清晰。

这是第一次，皇甫清辉在别人面前展露他的真实情绪。

他活得太累，也想放纵一回了。

赫连墨勾了勾唇，展颜一笑，竟是难得的甜蜜。

“唔”心口猛的一痛，宛若刀绞，勉强压下涌上喉间的腥甜，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煞白，刚刚羞涩的红晕瞬间褪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