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庭。不该在外面寻花问柳。更别提找男人了——有钱人的圈子里玩啥的都有,养两三个小男孩并不稀奇,叔叔伯伯、同辈年长的世交里都见的不少,可厉建国始终觉得这是很恶心的事,类似奴隶制,属于欺负人的最高形态。他自己不搞这套,看别人搞也不舒服。因此一旦别人用这种眼光看苏晏,又或者暗示他和苏晏是这种关系,他就十分生气。
厉苛的这些行径,在他看来,简直和禽兽无异。
厉建国的外公在世时,厉苛碍于管束尚不敢放肆,家中颇有一段父子慈孝其乐融融的时光;可外公一去世,他就按捺不住,隔三差五地作妖。消息传到厉母耳中,往往害她连夜垂泪。然而,作为受害者,她非但迁怒,反倒同情那些被厉苛捕获的情人们——大抵太了解厉苛的本质,知道和他的亲密关系中,没有谁能全身而退。虽然被男女外室骑到脸上时难免生气,但临到厉苛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时,还是忍不住心软偷偷地帮助他们。
母亲去世后,厉建国渐渐地接手了这项工作。
把它当做一种慈善事业。
最开始颇被厉苛在人身上留下的痕迹震惊过——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伤痕累累,污迹斑斑,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类。需要经过漫长的治疗,才能很艰难地重新回到正常社会人的轨道上。
一想到这种遭遇、这种痕迹可能出现在苏晏身上……
厉建国后背瞬间全是冷汗,面色一秒煞白:“苏晏他是……”开口声音都是颤的。
厉苛又给他俩耳光,揪着耳朵拎起来:“不开窍。告诉你给好好记得:不动那小子,一来是因为你爹原本吃不下这款,二来是因为他是苏家的儿子——然而苏家一个便宜儿子,哪里比得上我厉家的继承人?你可仔细。我听说苏家当年是冷冻了备用精子卵子的。哪怕苏晏现在死了,也不过就是再找个代孕的事——你以为事到临头我真会忌惮得下不了手。”
厉建国握着拳,指甲陷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渗出来,蜿蜒成一条很细的红线,“滴答”一声落在地上。
厉苛瞧见,又笑了一下:“你有这个脾气,不如想想怎么把事做好。手里有粮,心才不慌。”
厉建国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能把头尽量埋低,闷声说:“父亲教训得是。”
厉苛弹了弹裤脚走出去。
厉建国还跪在原地,脑中金戈铁马,一时忘记起来。
直到背上一暖,苏晏的声音怯生生地凑到耳边问:“疼不疼?”——他才发现自己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寒冬里跪在冷硬的地面上太久,竟已有些麻木了。
厉建国脸疼、肚子疼、膝盖疼……全身冻得僵硬酸麻。
可一见苏晏跑出来,什么疼啊麻啊都抛在九霄云外,先担心苏晏被吓到了,又怕他没穿严实,骤然离开暖和的房间要着凉。
苏晏多乖觉,立刻说:“我穿着绒的呢,还围着大围巾,一点都不冷。”就这么黏在厉建国的背上,胳膊环着他厚实的肩,热气软软地喷在对方的脖子上,用自己的肚子紧挨着给他暖了一会儿背,观察厉建国的脸色稍缓过来一点,就拽过他家居披的大毛衣服小心翼翼地给他围好,跑到正面来,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贴。
厉建国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抽回来:你这又是干什么……
苏晏不依不饶,硬把厉建国的手摁在自己肚子上,又伸手揉搓他的膝盖和腿:你别躲,乖乖的,你都冻僵了。
厉建国被这软绵绵的语气一烘,整个人都酥麻麻的,可他又怎么舍得:我没事,你快去睡,明天还上飞机呢……
苏晏不高兴,嘴唇嘟起来:我就不去!你明明就是有事,还说我呢——你自己也一点都不乖。
这时管家拿了冰袋和毛巾过来。
苏晏把厉建国搬到沙发上——其实主要还是厉建国自己配合他的手势运动,毕竟那么大一只,真要死赖着苏晏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也挪不动。
苏晏把他安置好,小蜜蜂似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端热水喂他喝。用大毯子把他包起来。冰敷他的脸。给他揉膝盖。摸摸这里碰碰那里。
厉建国听任摆弄。
心里原本觉得没这些必要——当厉苛儿子这么多年,他也算是个挨打受罚专业户,哪次不是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但苏晏那认真努力的小模样特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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