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说完呢,玉林这段时间还跟着我,等把这批活忙完了再说。”
师傅端起茶杯的当儿,大马发话了,“我还有两个梅花瓶没烧呢,剩下那两对,让玉林做吧,他成天闲得要命,你不让他干事他老是找事。”
“我也没得闲。”阎伟吸了口闷烟,慢条斯理道,“我那个罗汉像才刚刚做胎,再来俩已经很吃紧了。”
“那算了,剩下的两对由我跟玉林做吧。”师傅也料定大马和阎伟腾不出空来,是啊每个五六千呢,要有时间的话哪个不愿多做几个,但这种钱并不好挣,没把握的活他们是不会抢的。
大马和阎伟领命下去,玉林气鼓鼓的呆着不肯走,师傅吓唬了他一通,这才磨磨蹭蹭地备料去了。
陶被师傅安排收拾他们的办公室,因为田老师明天要来讲课,一天一个钟头,先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课程开始,还有数学,师傅说先看看效果再说,如果陶学得真如期望的那样好,就不必去学校了。事实上陶也不想去学校读书,陶的自尊心很强,他的心再也伤不起。
田老师是第二天下午学校里放学后来的,三十来岁,戴一幅宽边近视眼镜,皮肤白净,样子儒雅,陶想博学多才的教授级人物都这般风流倜傥吧。他的小女儿也在未央宫小学读书,所以放了学就跟着他爸爸一起来了。
第一天先从汉语拼音学起,声母和韵母,田老师一个一个读给他听,他也用心地记,因为田老师给他讲得很明白,只有声母和韵母都记熟了,字典上那些字才能拼得出来,还要记住每个字的意思,最终目的是为了用笔写,将自己心里要表达的意思写出来,或者将别人说的话写出来。文字,也是与人沟通的一个简便的方式。师傅还承诺,只要陶能写字了,就给他买一部高档的触摸屏的手机,这样即使远隔千里,双方也能保持联络。
陶每天都很刻苦,一天二十四小时书本不离身,脑子里除了那些蝌蚪文字就没有别的,他的眼睛看到一个东西,他都习惯地去想那是一个什么字,再结合脑子里留存的一些印象找到那个字的拼音,比如一棵“树”,他在字典里找到很多“树”的同音异形字,最后确定是“树”而不是“数”,就是因为这两个字的解释不同。当然,刚开始还得求教于玉林和田老师帮他读,后来他认得的字多了,自己也能蒙对很多陌生的字。
陶的这一蜕变过程其实很辛苦,他时常半夜惊醒,就因为梦里遇到了生疏的字。醒来后就去查字典,然后玉林也跟着醒了,帮他翻译,把意思读给他听。
不出两个月,陶就能写一些简单的话了,像“吃饭”、“睡觉”、“好的”等等较常用的,长一点的句子尽管难免会出几个错别字,但师傅和玉林他们都还看得懂。当然,这两个月里玉林没少出力,功不可没。为了帮陶,他“御驾亲征”,半夜偷偷爬上陶的床。两个人都喜欢裸睡,这样肌肤相亲肉贴肉的感觉让玉林觉得很解渴,他也常常引诱陶跟他玩“顶牛”的游戏。
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插曲,那晚大马两口子在隔壁又是风雨大作,这边玉林听声举着牛头就有些按捺不住,像饿虎扑食似的抱着陶乱啃,陶的单人床本来就不大,他一个没留神滚鞍落马,翻下了床,摔得他蛋疼了好几天,不过他挺乐观,说万幸没把他心爱的大牛摔断。事后他就干脆把两个人的床合并起来,师傅有天问他这是干什么,他嘻嘻哈哈说是为了方便晚上教陶认字,师傅也就没说什么。因为陶这两个月的进步有目共睹,他也猜到这其中玉林帮了不少忙。
☆、10
玉林的婚事是在民娄村的家里办的。他到底没有逃过爸妈苦口婆心的围追堵截,他就像一个木偶,在爸妈的安排下见了小倩的父母,相亲那天玉林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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