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听。早知道你听着我就不说了。”
“皮松了?咱们紧紧?”
“没,没,没有。”骆万里忙说。
那年那天,骆万里处了五年的大学同学结婚了,他在人家的新婚之夜唱了一夜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半年后,严重抑郁,要不是时刻想着骆家,还有父母,三个骆万里也没了,因此辞职了,拖着风一吹快升天了的一付小身板儿,给千里出柜了,千里什么也没说,抽了一夜的烟,整整两包,第二天,千里说,“人有多少五年?你才二十五岁,才要活人,你是为你活,不是为那个人,也不是为我为你妈为祖宗,是男人就立起骨来。死,死能做什么?”
“爸,你说我咋就不能?不能好好的……可不就是……你说说,我咋就这样……骆家真的是要断根儿了,你说我咋就干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爸,你忒痛心,是不是?是,我要有我这种儿子……”
“你还没完了!这年代,这代不绝下代绝……咱家又没皇位传。”骆万里心想,千里你的笑话很冷。
“走,跟我回老宅……有些事儿也该做了。”骆千里说完就走,骆万里连忙跟上。
骆千里带着骆万里寻着老宅的旧门方向,老宅在破四旧时已被毁,旧址的大门有块大石头因为太大一直沒被动过,大石头往东七步,再往正北七步,骆千里挖下第一锹,便把锹给了骆万里,说了一句话:挖吧,挖出东西就是你命里该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挖到地下五尺,骆万里快要撑不住了,终于挖到一个陶罐。骆千里说,奶奶告诉我只有三尺,这是地动行下去了。
有这么玄乎?埋了三尺,地震了,就往深了两尺,合着那家伙一个不爽往东南西北或者哪边,咱还真命里无了,这不扯么!骆万里只是心里想想。
“咱们家那些东西,是老祖宗留给儿子,我爷爷的?”骆万里问。
“那时候你爷爷还未满过百岁岁,兵荒马乱的……后来解放了,再后来……便宜你小子了。”
第5章骆行百里
方日生一走,骆十里忽然觉得十几年的生活被几天给洗了个一干二净,别的什么也不想了,睡里梦里全是那个人,空气间仿佛充斥着的那个人的气息,若有似无,心里却被挖剩空落落的一块,像饿的填不饱的洞,晚上很晚息灯,有时候一晚不息,忽有一日闻得这批货被包头警局扣押,骆少爷如滚油浇心般,闹得鸡飞狗跳,骆老爷闹心的不行,用钱疏通关节,只回话说在审查中,也不知情况如何,六天后才又放行了,说只有一位应先生被扣押,货倒也没损失,老爷说我们没有什么应先生,骆少爷心里想肯定是日生被扣了人质,干着急没一点办法,每日上房揭瓦的央计爹想办法赎人,说那个是他同学,爹却说等财叔回来再说,半月后,财叔他们才返回,说不是扣了人质,是看上人了。
“什么看上人了,是要招婿吗?”日生忙插嘴问。
“哪里,先说咱们通共,后来说那馮家二爷看应先生是个人才,也多亏得这位先生,那天孤身入虎穴,要不咱们的货哪里能要回来……”财叔涶沫横飞说着,骆六十三只管喝茶。
“行了,你就说人怎样了,赎得出来么?”骆少爷打断问道。
“我那天见了应先生,是先生和冯二爷说要见我,先生让我回来告诉小少爷,他挺好,让少爷放心。”骆少爷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又怕露了马脚,骆老爷平时在小事上对儿子百依百顺,一到关键就不由得儿子胡闹,骆少爷看老子态度,心下又怀疑爹知道自己窝藏共党,只是装不知道,也不敢造次,便盘算等有机会再问财叔。
“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骆老爷对财叔说,骆少爷只能按下急火,暂时作罢。
自此后,骆少爷竟似换了个人,每日里只做正事,再不混过日子,又多了个习惯,毎日夜宵在房间用,把饭搬回来,份量挺足,只不过不是他自己搬了,吃不完的下人们再搬回厨房,再不见那个欢脱的成天价无思无虑的十里。转眼间两年,骆少爷十八岁,骆老爷给少爷定下一门亲,省城裴家裴小姐,裴家在省城也是显赫世家,经营布庄粮店,树大根深,与骆家生意往来,裴老爷子单就睢着骆少爷顺眼,要给孙女儿做婿,此女乃裴家大房掌上明珠,且识文断字,并不是那由家里摆布的性子,偏要自相,又偏偏只一眼便中意了骆家这个看上去文质斌斌,风度翩翩的骆少爷,未及年后,在腊月十八这个良辰吉日便嫁进骆家,说起来,却是骆家高攀了。成亲后,骆少爷更是一心扑在生意上,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战乱不断,家里的生意竟给他越做越大,烝烝日上。韩波儿成了管家,老管家随骆六十三和二位夫人去了老宅。尤洛川接了老尤的班儿,再没有人叫他“油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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