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不高兴,但是在言晟打来兴师问罪的电话之前,他还是存了一丝细小的期望。
万一言晟惊喜地说“宝贝儿,来了怎么不和我说”呢?
铃声响起时,他刚刚从土路开上高速,车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黄沙从车窗开着的缝里钻进来,落在他头上身上,被汗一蒸,腻腻地黏在皮肤上,灼人地痒。
看到显示屏上的“言晟”二字,他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扬了扬。
被骂也没有关系,如果来句温柔的问候就更好了。
可是划开接听键,听到的却是言晟极冷极沉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不是让你最近别来吗?”
“你他妈是聋子还是智障?听不清还是健忘?”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话?”
他被吼懵了,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失神地看着前方,脑子嗡嗡直叫,像钻进了成千上万只苍蝇。
他眼睛有些难受,大概是灰尘实在太多了。
他喉咙也不舒服,兴许是被沙堵住了。
他满身是泥,脸上也有灰,就这么傻不愣登地握着手机,狼狈落魄,像只大费周章跑回家,却被主人一脚踹开的狗。
狗跑了很久的路,风里来雨里去,很脏很累,却一刻不停地摇着尾巴,如果主人对它笑一笑,它这一路的艰辛都值了。
可主人却冷漠又厌弃地骂,“谁让你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滚!”
他哑然地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电话那头也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言晟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他努力睁大眼,仰着头,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对不……”
他想说“对不起”。
委屈如决堤的洪水,他在洪水中疯狂挣扎,只为在浮上水面的一瞬,对将他推入洪流的人说一声“对不起”。
但“起”字还在发紧的喉咙中,电话里又传来言晟的声音。
这次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冷,又似乎带着无奈与不安。
言晟说:“你能不能听话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湿意憋了回去,缓了十几秒,嘴角用力上扬,拼命挤出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我……”他闭上眼,努力忍着喉咙里的哽咽,缓缓地说:“我已经上高速了,今晚就回去。”
他说得很慢,因为如果不这样,声音就会被哭腔缠上。
言晟似乎还想说什么,他轻松地打断,还哈哈笑了两声,将车窗开到最大,让对方听见风的声音,“开车呢,先挂了,你好好训练啊。”
说完,他立即挂了电话,烫手山芋似的扔到一边,脱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但车厢里一直很安静。
自始至终,没有抽泣的声音。
赶到机场时,最后一趟回仲城的航班已经起飞了,他离开时没来得及换下迷彩,此时一身灰一身土站在整洁的候机大厅,像个没钱买机票退伍兵。
疲惫至极,他坐在室内花坛边,茫然地看着步伐匆匆的乘客。
突然手臂被拍了拍,他低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双手拿着一包餐巾纸,怯生生地递到他面前。
他愣了一下,眉眼一弯,扯出一个好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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