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机,大概是又执行任务去了。
他打了很长一段字,问了好几个想要知道的问题。
比如“上次你在比武中退出,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奚名?”
比如“你和奚名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可是在发送之前,他又将写好的全部删除。
残留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如此质问言晟——因为他知道,这些问题抛出去,就是自取其辱。
言晟喜欢谁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吗?
他再贱,也没贱到故意将脸贴过去求被扇。
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二哥,春节后你能调回来吗?”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问题了。
三年前,言峥告诉他,言晟是因为想与他在一起,才退出比武。
如果真是这样,言晟应该愿意回来的。
短信发了出去,两天后才显示发送成功。
言晟的回复很快到来——几乎没有经过考虑。
“不能。”
他盯着那两个冷冰冰的字,过了很久,嘴角才勾起一抹无奈又释然的笑。
他给言晟打去电话,声音平静得像没有波浪的海。
“言晟,我们分手吧。”
不知过了多久,言晟才丢来一句没有温度的话,“随你。”
电话已经被挂断,他站在冬天的第一场雪里,心若死灰。
膝盖的伤还没有好,曾经连一个茧子也没有的手掌全是细小的血口。他茫然地张开嘴,寒风顷刻间灌入身体,将筋肉骨骼乃至一腔热血,冻成一道道尖锐的冰凌。
冰凌指向砰砰跳动的地方,万道穿心。
但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
当天取玻璃渣时,他一声未吭,现在站在雪地里,他仍是一脸沉静。
几天后,言晟突然回来。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像谈生意一样说起将来。
他将手掌扣向自己,自始至终没让言晟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腿上虽然缠着绷带,但冬天的居家服很厚,根本看不出来。
他不想让言晟知道他受伤了,也不想告诉言晟他差点没能回来。
反正言晟也不会心痛,说不定还会觉得他矫情。
在一起的七年,那天是他头一次不讨好、不耍赖、不小心翼翼地撒娇,也不厚着脸皮哀求。
他们在分手的时候,似乎才勉强变得平等。
谈判落幕时,他们说好以后继续扮演恋人,接着言晟跟他提了那个要求。
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言晟直到离开,也没有看一看他轻轻颤抖的膝盖。
他在车祸中没有受伤,只有赶来处理的徐帆知道他差点冲出护栏,而他给出的理由是开车时在打电话,大意了。至于手上膝盖上的伤,他跟徐帆解释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运气不好,刚好跪在碎玻璃上。
徐帆还笑他,说“少爷您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吗?”
他一笑置之。
运气这种东西,对他来讲,什么时候好过?
言晟走后,他去了市郊的墓园,坐在母亲的墓边,声音极轻地唤道:“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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