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俩眼一直在看那间屋子。
屋子正中央有个焦糊的坑,周围是四分五裂的家具摆设,窗阁被炸飞,从门口能迎面对上清冷的黑夜。
而那只黑洞洞的窗洞上,挂着一个银伶伶的物件。
虽然早知道这不过是给人当个陪衬,配合一个无足轻重的环节,但是看到那东西,她还是很愤怒,有一种明明白白被人拿来当了棋子的恶心。当时铁面具只要求听话,当然听话和当棋子没什么区别,可是真的明明白白看见事情的脉络,总是心有不甘。
你们这些渣滓,她想,应该全都被炸死。
聂筠荺见童远不动不理,很是郁愤,招呼不打,过去一把把那个东西摘下来,顺手就扔。
童远抬手截下了:“留着吧,有用。”
“哼!”她有些嫌弃地把那东西搡到他怀里,翻身下楼。
那是一只纤巧的绣花鞋,银灰的缎面上繁复地绣着个凤回头。
媚里媚气!
她纯是发发气,原计划里,现在她该跟童远一起喜气洋洋照顾病号。就她做的那三坛小霰弹,那么近距离,怎么也得把姜艳的脸炸糊。
东西是铁面具给的,酒和刀钉灌一坛,抹上冷火,见风就炸,她只是多加了些火药进去。
然而现在,显然是卫机把人截走了。
聂筠荺正低头踢喀拉,忽然前头一阵乱,抬头一看,正是刚才童远待的地方。
驿馆的人以为他们是奉命专门来办什么要案的,就旁观着没管,这会儿忽然都围上去,怕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聂筠荺过去,刚好赶上俩人把童远抬出来,童远是趴着的,背上衣服泅湿一大片,衣服是黑色的,她刚才竟没注意到,或者,兴许是问道了味道,但复仇就是血腥的,下意识就没多想。
有个老郎中过来给紧急处理,童远迷迷蒙蒙睁开眼,既而睁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老郎中,没见过似的。
当然,他们见过,几个时辰之前,给姜艳问诊的,同样是这个大夫。
老郎中对待小子可不像面对小姑娘那样害羞了:“合上眼,别不信,整个胤中除了他宫里的那个刘御医,没一个比得上我。你要真不信,有本事别受伤啊!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玩这些个两肋插刀的把戏……”
这次他话多的很,童远也不知道是被麻药醉过去的还是被他说过去的,总之他是闭上眼睛了。
“那个,大夫,请问我哥哥他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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