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小男孩,昂着小脑袋望着大人们无声地交流,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的。费解地伸出肉肉的小手,挠着小脑袋,看不懂他们在干嘛,奶生奶气地说:“小阿姨,小叔不叫皇上,小叔叫肖允。小叔刚从幼儿园把我接回来。”
肖允?肖允,肖允……不是皇上的名字。
陈诺讷讷地转移目光,放到前方的小男孩身上。他又是谁?
小男孩露出纯净的笑容:“小阿姨,我是肖宵汉啊。”刚刚电梯一响,陈诺才从电梯内踏出来,肖宵汉一眼就认出了陈诺是那个在超市给他拿零食的小阿姨。只是他还没喊小阿姨,她就喊了皇上。
“我叫肖宵汉呀。”小宝贝儿唯恐怕陈诺忘记自己是谁,又强调了一遍,黑亮的眼睛期盼地望着陈诺。
陈诺的注意力还搁在叫肖允的男人身上,一时转不过来圈,一点也没想起来肖宵汉是谁。倒是肖宵汉自已着急了,歪着脑袋,小手挠了几下脑袋后,想了想,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转,肉肉的手指着高处说:“小阿姨,绿色袋子,蓝色袋子?”
陈诺的脑袋缓慢地运转,这才想起来,肖宵汉是几个月前在超市遇见的小宝贝,可是即便是这么可爱的宝贝,也没能吸引她的目光,他再次将目光放到叫肖允的男人身上。
“你们好,我叫肖允,住在这里,1702。”肖允从善如流,接着微笑着,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
“你好。苏靖堂。这是我妻子,陈诺。1701。”苏靖堂回以礼貌,但因为微妙地察觉到陈诺不寻常的变化,而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兴趣,因为陈诺。却没什么好感,也因为陈诺。
两个男人人作为首次见面的邻居,客气地相互寒暄了几句后,肖允点了点头,推开房门,拉着肖宵汉走了进去。肖宵汉进门前,挥着胖胖的小手说:“小阿姨,明天见。”
在1702的房门紧闭之后,苏靖堂紧蹙着眉头,转头望向陈诺,只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根绷了许久的弦,突然松缓了一下,脚下骤然一个踉跄,苏靖堂赶紧伸手将她圈在怀中,忙问:“怎么了?”
陈诺怔怔地转头,刚才仿佛魂魄被抽走了一般,此时双眸才映出苏靖堂的样子,哺哺地喊了声:“靖堂,我动不了了……”接着紧握着他的手,有些微颤抖地埋首在他的胸口。
陈诺是被苏靖堂抱到新房里的。陈诺端坐在沙发,心里顿时如十五个水桶挂着,七上八下的。苏靖堂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给她。
陈诺缓缓地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口,暖暖入胃,她才找到一丝真实的感觉,心里不住地说:“他不是皇上,只是像而已。不是皇上,不是。”
苏靖堂探究似的,打量着陈诺。过了半晌问:“他是你初恋?”这是他的猜测,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原因来解释陈诺的一系列的异样。
陈诺没有否认,双手紧握着杯子。直直地望着苏靖堂。仿佛只有多看几眼苏靖堂,她才活得有呼吸一样。
刚刚有一瞬间,她都笃定了,肖允就是皇上。换作是几个月前的任何一个时间段,她都巴不得能见到任何一个萧国来的人,她司徒玉暖可以到来,无独有偶,其他人也有可能会过来。曾经她是盼望着的,可以多一个人寻找回家的路。
可是,就在刚刚,她认定肖允就是皇上时,那种空前的惧意让她意识到,自己对这里竟有那么那么多的不舍,她一方面希望肖允是皇上,一方面又怕他是。她很矛盾。因为在她心中皇上是无所不能,他来,就一定可以带她回到萧国。
当她发现肖允不是皇上时,内心竟涌出莫名的安定与喜悦。这种安定与喜悦让她有负罪感。夹杂着自己不肯承认也不肯直视的背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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