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半夜,赵维宗扒在物理楼二层的空调外机上,屏息听着楼下巡校保安几乎近在咫尺地走过,心想,我要疯了。
当他翻窗溜进储物室,把那牛皮纸包的小方块揣进怀里时,心想,我大概已经疯了。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逃回出租屋,躺在沙发上对着吊灯研究那块树脂板的时候,心想,我确实已经疯了。
板子比他想象中小巧,也就是5厘米的半径,呈半透明状。仔细观察,会发现其中夹杂着一些不规则的纹路,似乎还各有层次,看起来错综复杂。
包它的牛皮纸上确实写了赵字,后面还添了个横杠,写着数字1。
难不成还是一个系列?他要是不走,还会有赵-2,赵-3,甚至更多?
可这到底是什么呀。小赵在十一月底的夜里出了一身的汗,觉得自己好比那些个找到宝箱却没有钥匙的海盗——还不如海盗,他这宝箱,硬砸都不是办法。
然而,正当他有些绝望地看向天花板时,却从这树脂板的反光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他迅速翻出手电筒,又找来电池装上,然后把全屋的灯都关掉。几乎是汗流浃背地,他按照方才的端倪进一步探索——
两分钟后,赵维宗瘫在沙发上,对着墙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拿小臂捂着嘴,也不知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只见墙上光影随着他的手,轻轻地颤动起来。
十二月初的一个傍晚,杨剪来赵维宗的出租屋做客,还带了他的表弟。
赵维宗正在打扫卫生,匆匆忙忙跑来给他们开门,手里的拖把还在滴水。
“嘿,杨剪你好,”迟疑了一下,又道,“李白你好。”
表弟长高了一些,人也看着硬朗了不少,可脸还像以前那样一下就红。他局促道:“你还记得我呀,表哥说要经常带我见见朋友,不然都没人知道他有我这个表弟。”
赵维宗爽朗笑了,杨剪则没好气道:“你别听他瞎说,是他硬要跟我来的,我想着也行,你也好久没剪头发了吧,都快成狮子王了。”
“先进来吧,”赵维宗放下拖把,打开鞋柜才意识到除了孟春水的那双,家里已经没有别的拖鞋可用,于是道:“不用换鞋了,我这儿平时也没人来,踩脏了一会儿正好打扫。”
又说:“我剪头发和你表弟有啥关系?”
杨剪神秘一笑:“我这表弟别的不行,就剪发手艺特别牛逼,你看我发型不错吧,就这小子给我弄的。今儿个我俩就来社区送温暖一下,不跟你收钱,十块也不收!”
赵维宗有点惊讶,想了想道:“那成吧,我去冲一下头发。”
杨剪一乐,拍拍表弟肩膀:“给赵哥好好剪,不能把人家一张帅脸埋没了。”
李白瞪了他一眼:“你刚才干嘛说是我非跟着你?”
杨剪捏他通红的脸蛋,懒洋洋道:“好玩。”
赵维宗搬了把折叠椅,放在客厅里刚才扫出的垃圾堆旁,坐定下来:“就在这儿剪吧,我待会儿好收拾。”
李白老老实实地动起了剪子,全程不说话,净咔咔咔剪,把赵维宗弄得挺虚。但他又想,就算丑能丑到哪儿去,反正也没人看,清爽就可以了。杨剪则在厨房和客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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