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泗被他不知道是优秀还是糟糕的联想力惊得目瞪口呆,他夸张地在莫北涵眼前挥舞两下双手,“你在想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去死?”
莫北涵一把攥住那只还戳着点滴针头却并不安分的手,直到沈嵩的眉头吃痛地皱到一起,他才惊觉自己用力过猛,他随即把那只手轻轻放在了自己膝盖上,安抚性地拍了两下。
“你还有我。”他说,“你不是一个人。”
随后便凑过来拥住了徐泗的双肩,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把自己缩成一团,把头埋进了那低矮的肩窝。
“所以,不要做这种看起来像笨蛋的傻事。”
莫北涵的语气轻柔得宛若轻轻托着璀璨珠宝的柔软羽毛,平日里张牙舞爪的猛兽此刻温驯地依靠在你身边低声呜咽,徐泗一下子就被软化了,他忍不住亲吻那一头短发,嘴唇贴着略有些硬的发丝,扬起唇角。
“好。这里还有你,我哪里舍得离开?”
相处的时日长了,徐泗发现莫北涵总担心沈嵩会消失,这个消失可能是离开这座城市,也可能是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从某个角度,莫北涵的担心不无道理,真正的沈嵩确实是选择了轻生,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或简讯,就这么吞下了一大瓶安眠药,安静地在一个简陋的小屋结束了潦草的一生。他至死都冷静从容,没有选择任何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自杀方式,比如跳楼或者纵火,他有着坚定的死志。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有一种对生命的极端漠视,和与生俱来的悲剧气质。
沈嵩是可怜并自私的。
徐泗每回来医院看望沈丽的时候,总会这么想。
黑发人送白发人是正常且能够平静接受的,但是若反过来,就是天崩地裂的灾难,这对一个罹患癌症将不久于人世的母亲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你来了多久了?”沈丽悠悠醒转。
“十分钟。”徐泗说谎。
“你还是不打算把那位神秘的先生带给我看看吗?”接过徐泗递过来的一盆葡萄,她拈了一颗,因为吐着葡萄皮,发音不太清晰。
“这么想见他?”徐泗帮她把枕头套扯平,竖起来垫在她身后,温暖的空调把室内营造得如同春天,完全隔绝了室外的寒冷。
“唉,他还帮忙给我转院,让我儿子少了路上奔波的麻烦,我难道不应该当面感谢他?”沈丽的气色越发好了,眼神因为发烧而发亮。
是的,免疫力出了问题,就容易高烧不止,低烧不断。
“你说我们是不是母子连心?刚好我安排他今天下班后过来,让你见一面。”徐泗嘿嘿一笑,强行安了个默契的大帽子,双手在两腿之间飞快地掐着短信:下班后来医院,丑媳妇要见婆婆了!
过了半分钟,手机震动。
“好的!要见丈母娘了好激动。”
切——徐泗啧了一声,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就撞上沈丽含笑的眼神。
“怎么了妈?”他尴尬地挠挠头,指指自己带来的壮观的果篮,“想吃别的吗?”
沈丽摇摇头,盯着儿子的脸看了许久,“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看起来很幸福。”
“我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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