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玫上午的考试结束,欧阳一鸣和欧阳冬冬在校门口迎上,欧阳一鸣笑着问:“感觉如何?”欧阳玫轻松地一笑说:“没问题,不难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欧阳一鸣问:“检查了没有?”欧阳玫说:“我用一半多的时间就做好了,检查了好几遍呢。”欧阳一鸣问:“有把握?”欧阳玫笑说:“绝对有把握。”欧阳一鸣就笑了,说:“犒劳大功臣,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大虾。”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手中扬起的袋子,兴奋地说:“哎呀,我可怎么谢谢我哥呢?”欧阳一鸣说:“考得好就算谢了。”欧阳冬冬说:“姐,考试紧不紧张啊?”欧阳玫说:“没感觉到。”
回到家后见毛玉琴在家,欧阳玫问:“咦,你咋回来的这么早?”毛玉琴笑笑说:“我比你离家近嘛,考完我就回家了。考得咋样?”欧阳玫说:“很轻松。”说话时就盯着毛玉琴的眼睛看,疑惑地问:“妈,你的眼睛怎么了?”毛玉琴知道,肯定自己的眼睛有些红肿,急忙转过头说:“别看我的眼,我可能是害眼了(得眼病的意思)。”欧阳玫问:“那你买眼药水了没有?”毛玉琴说:“买了。快去洗脸休息一会,电扇不要开得太大。”欧阳玫应着出去。
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眼欧阳玫背影,转回头悄声问毛玉琴:“奶奶怎么样了?”毛玉琴说:“好多了,醒了,能说话了,没什么大问题。”欧阳一鸣蹙眉问:“那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毛玉琴说:“上午你舅姥爷去了,他哭我也就哭,不是想着你奶奶受了那罪嘛。你把菜洗洗,咱们赶快做饭,让你妹吃了休息一会。”欧阳一鸣应着说:“我晚上去看看奶奶。”毛玉琴说:“你这两天不要去,我怕你的心情会影响你妹妹。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妹妹,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欧阳一鸣说:“可我老是担心”毛玉琴打断了他说:“你担心就能让你奶奶马上痊愈了?你爸爸、你爷爷最担心玫子,就怕她知道,对我嘱咐了又嘱咐,我都怕我这个样子被玫子怀疑了,你再是表现出什么不自然来,你想玫子能不怀疑吗?过了这两天,你们兄妹仨都要去。”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了,我就是放心不下奶奶。”毛玉琴看看他,脸上平静心里哀伤,说:“好了,别再说了,等玫子考完试再说。”
下午,陈红告诉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可以进去看看老太太,但叮嘱不要哭。于是老爷子、老舅和欧阳安平夫妻进了特护病房。老太太鼻中插着氧气,手上打着吊针,腿上几处包着纱布。脸色苍白,眼睛微闭。几人看着,心里猛地一酸。老舅没忍住,刚哭了声,被老爷子轻推了下,立马止住哭。毛玉琴就捂着嘴流泪,欧阳安平的眼泪也是大滴的流着,只有老爷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定睛紧紧地看着妻子,心里颤抖。
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睛,歪了下头看着老舅问:“是狗剩吗?”老舅含泪急忙应道:“姐姐,是我。”老太太说:“狗剩,我见到咱娘了,她,要我去呢。”老太太的母亲早就去世多年,这会老舅听着姐姐说起去了母亲那里,自是心里惊骇,霎间就感觉头皮发麻,嘴里“嗯”了声,却不知该怎么说话。老太太说:“咱娘给我摊了面糊馍。”老舅胆怯看她,嘴里再“嗯”了声。
毛玉琴听着老太太的话浑身发冷,不愿再听下去,就喊了声“妈”。老太太眼光移过去看着毛玉琴,脸上就显出了些许的笑问:“玫子啊,考完试了?”毛玉琴心里一颤,流泪没答。老太太说:“玫子,能考上,准能考上,奶奶给你求了神的。”毛玉琴颤着声音说:“妈,是我,我是玉琴啊。”
老太太费力地睁大了些眼睛看看,“哦”了声说:“是玉琴啊,玫子呢?”毛玉琴说:“玫子正在考试呢。妈,你放心,你给求了神,玫子一定能考上大学的。”老太太“嗯”了声,脸上微笑着闭上眼睛,嘴里却嘀咕:“我给求了神的,我给求了神的。”片刻,忽然又睁开眼问:“小鸣呢?小慧呢?咋都没见到?”毛玉琴慌忙说:“妈,小鸣陪她玫子考试呢。”老太太就蹙起了眉说:“哎呀,你说你们,都在这干嘛?你们咋不去陪玫子考试?”欧阳安平说:“妈,你这不就病了嘛。”老太太转眼看着欧阳安平说:“瞎说,我哪里病了?我就是去了你外婆那趟,累了。”转眼又看老爷子说:“他爸,俺娘还怪你没送我去呢,我说你整天就知道弄那些鸟,俺娘骂了你。”说完这话,老太太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地笑。老爷子看着她没言语。老太太又说:“没事,我说了俺娘,我说你喜欢那些鸟,我让她别骂你。”几位就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是发慌,转眼又都看着老太太闭上了眼睛,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话语。毛玉琴低着头眼泪哗哗地流着。老舅忍不住背过身去,哽咽着哭了两声。
老太太喘了几口粗气,睁开眼说:“狗剩,你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听话,不然咱娘生气了。”老舅就“哎”了声答应,慌忙抬手摸了把泪,转过身来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珠左右动了动,眼睛就落在了毛玉琴脸上,忽然问:“小慧呢?咋没见她?”毛玉琴心里一惊。老太太嘴里“哦”了声,说“对了,小慧是和小鸣一起去陪玫子考试了。”毛玉琴就慌忙说:“是、是,是和小鸣一起陪玫子考试了。”老太太说:“你们都去,你说你们在看着我这干嘛?去、去,快去。”众人一下又没了言语。
这时陈红走进来,附耳对毛玉琴说:“老人家不可以多说话的,她的神志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你们和她说的话越多,她的思维越乱。”毛玉琴点点头,就冲欧阳安平使了个眼色,再就俯身看着老太太说:“妈,我们去陪小玫考试,你好好休息。”老太太说:“快去,都去。我去俺娘那一趟,把我给累死。我睡一会。”众人互相看看出了病房。
毛玉琴出门走了几步,便就站住,转身趴在墙上低声哭。欧阳安平流泪陪两位老人在不远处的条椅上坐下,老舅流泪看着老爷子说:“我姐,我姐的脑子,咋就一点都不清楚了呢?”老爷子没有搭理他的话,低头想了想,转头看着欧阳安平问:“安平,你看,是不是让小鸣给小慧打个电话,让她来见见你妈?”欧阳安平听了这话,为难地看着老爷子,说:“这,这合不合适?”老舅探过头问:“小慧是谁?”老爷子说:“是小鸣的对象。”老舅就对欧阳安平说:“那应该来。”欧阳安平说:“人家在苏州,现在的问题是,小鸣和她都在上学,也没公开关系。”老爷子想了想,说:“也是,等等吧,等玫子考完试再说。”欧阳安平和老舅都没言语。老爷子说:“过两天,等玫子考完试,还事得征求小鸣的意见。人家小慧那边的父母还不知愿不愿意的。我也是一时心急,咱们这边,没过门的媳妇一般都不愿意让闺女过来……”
欧阳安平心里清楚,老爷子的意思是没过门的女孩子是不好来男孩子家给老人奔丧的。瞬间心里也是一酸,定定神说:“要是近也好说,看看就走。可这么远的”老爷子说:“这会不说这个了,安平,你快去你妈厂里跟领导们说一说。”欧阳安平答应起身。老爷子又急忙喊住他:“安平,我看还是等一等,这会去和人家说这件事,我还是怕给传了出去。我这脑子,不知啥时候就乱了。”欧阳安平说:“爸,没事的,这事我早想过了,毛巾厂现在的薛厂长是我中学的同学,他的二儿子跟我念书,见了面我和他交待下就是了。”老爷子想了想,还是摇头说:“不妥,还是等玫子考完试再说,到时候咱给人家解释一下就是了。”欧阳安平点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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