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开春,涂潆的身体越发虚弱起来。
甚至没有人能解释原因;总之她就是这么一天天衰弱下去。头发从发梢一路慢慢白到发尾,人越缩越小,变成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阿盏有来看过她,远远的一眼不敢细看,就捂着嘴巴走了——她忍不住眼泪,这个伏在庭院里晒着太阳的人竟像是透明的。
“今日做了什么?”了难在她身边坐下来,把她披散到前面的头发拂到耳后。
“晒太阳,练字呀,不过只练了一张,”涂潆转过头冲他俏皮地眨眼睛,“了难,我方才看见阿盏了。虽然只有一眼,可是我就是知道是她。”她的语气一点也不自豪,好像是一桩心事了结后,终于学会了难这样大慈大悲的淡然。
“了难,今天太阳真好,是个好天气呀。”
“春天大都是这样明媚。”
“是吗?”涂潆又高兴起来,带着一点自矜的神气,“我知道春天有很多花会开。我就是开在春天。我开的时候她们都避着我,因为我比她们都好看。”
了难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即使有很多花开,你也是独一无二的那一朵。”
从了难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着实让人惊奇,涂潆蜷起腿不好意思地抿着嘴角,比一朵花将开未开的姿态还要羞怯。
“可惜我们看不到梅花。冬天过去好像是昨天的事情,转眼它们都谢了……”
了难心中大恸。这种哀恸突如其来,所以显得格外惊心。他想起他答应过的“明年冬天再来看梅花”的誓言,感到一阵眩晕般的荒唐。
他转脸去看她。熟悉的神态和熟悉的脸,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事实上他似乎的确一直在她背后凝视她的身影度过了这许多春秋,她像小时候一样,甩着系着金铃铛的小辫子咯咯笑着跑远了,变成芸芸众生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他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只好回到原地,等待迎接她下一次的发现。
“了难,你是不是给我讲过一句诗偈?也是和尚说的,我记在纸上念了好几遍,还是忘啦。”
“那是茶陵郁禅师,”他用手一下下梳她头发。涂潆顺势趴在他膝上,像只懒洋洋的猫,“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明珠?应该很亮吧,像太阳一样。”一线金日的光辉从枝叶罅隙间穿梭而过,投射在涂潆身上。她舒畅地闭上眼睛。
“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了难在她耳边轻轻念,低得像自喃。涂潆的手臂松松地迎上来抱住他:“真好。”
“真好,了难……”
了难凑过去细听,耳边只拂过风声。涂潆的手臂软软地垂下来,似突然被困意袭倒的孩子。
了难面无表情地凝视她一会,把她整个人团在怀里,像抱一朵云。
他想起了很多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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