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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下来,身体不能动,要躺床上多日。发生这等悲哀的事,还以为老钱要感伤很久。来到我家后,他全然没一点颓丧,甚至他精神面貌比出事前还好。

忙碌,确实让我忘了见到周岩的事。待我给老钱喂最后一口饭,他说:谢谢老板!

他这话何等熟悉!此时我猛地想起那个人。去年,我撞车住院期间,三更半夜,周岩偷偷看望我。他经常给我带吃的,那时,他经常一口一口喂我吃食物。每次吃完,我都会美美一笑,然后对周岩说:谢谢老板!

如今,我跟老钱错位,复制那时的情景,不能不让我触景伤怀。

我的心被惊蛰数下,今天遇见周岩所萌芽的疼痛,又倔强起来。

终于,我忙完所有家务,所有人都睡着,老钱也响起了鼾声。我躺在床上,在我旁边睡着的是儿子小良。今晚我的床让给老钱一个人睡。

寂静的夜,心跳的声音,我在寻找睡眠。很累,我以为一下子会睡着。但没想到,一闭上眼睛,就是周岩,和他沉着的脸。接着,我回忆起今天跟我见面的一幕幕,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很痛!很痛!

我在问自己,老钱受伤起,他占据了我的主要生活,让我可以忘记周岩,而且那么彻底。这是暂时,还是可以永远?

老钱,是不是已经深入到我生命中去?他,也是不可缺么!

想着想着,还是让眼泪打湿自己的脸和心。我在呐喊:周岩,你能不能别那么绝情!

第二天醒来,我要面对许多事。店昨天下半天没过去,不知情况如何。今天,又答应老钱去他公司走一趟,代他转告几件事。还有,到老钱茶庄帮他捎几件衣服过来。回到家,我还得帮忙照顾钱友桥。有压力,也就有了动力,我得积极面对生活。

店里最近营业额不断在下降,这好像跟我状态有关。另外,我养的几个员工,我怀疑他们倒我米缸,趁我不备从中作弊,干起损人利己的事。他们渐渐懒散,我有意辞退他们弎。但近来发生不少事情,我自顾无暇。而找员工也需要时日,还得重新培训一轮,所以我只好先忍着。

最近几天,临近年底的缘故吧,工商、地税又找上门,催促你交这交那的费用,烦不甚烦。第一次做生意,很多事情还是欠周详,欠规划。

来到老钱公司,昨天的事还没了结,那客户见不到老钱取合同回公司论证,今天又来闹事。我先不跟他争辩,好好把合同看一遍。终于看明白,这顾客确实无权要求我们维修。合同明明写明工程承包15天内的维护工作。15天后的维护工作,老钱公司概不负责。客户扭曲事实,硬说是一个月的时间。我把原合同给他看,他脸色难看了一下,然后转口说老钱口头答应过他,是一个月时间。我又打给老钱,老钱回答说没这事,让我打发他走。

这顾客,其实也够倒霉的,15天刚过没多久,他定做的广告位招牌因螺丝松掉而敞开一个大口。一刮风就啪啪响,看样子会越来越严重。我见客户很可怜的模样,起了怜悯之心。同时,觉得老钱过于市侩,薄待这位客户,合同日期只差几天就翻脸,没人情可讲。我自作主张,认为这关系到客户民心,答应维修。

说做就做,我在老钱公司是熟面孔,几个员工的名字我早记住。我指挥他们做事,他们是会遵从。我让助理联系工程部的人前去现场,我亲自跟客户走一趟。事情也就只花了一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客户频频道谢,把我手都握疼。

办完事后,我回老钱茶庄拿了些衣服。楼下的伙计,是个五十多岁的中老,我称呼他老许。他个性比较孤僻,不爱说话,但做事很认真,每次我来总能看到他在安心看店。老许跟了老钱六七年,是个信得过的人。茶庄的经营老钱基本不过问,每个月收取一笔费用交房租水电费了事。

我再次回到店,目的是想突击检查员工,看他们有没懈怠。结果,果然撞见他们在打牌。我很生气,要下车教训他们。可心里想,这些年轻人,还是信不过。反正要到月底,干完这个月就请他们走人,还是不发生冲突为好。

于是,我直接回家。一回到家,老钱像期待了我很久。我一来他就喜出望外,张大嘴说:“小刘,快快!我要撒尿。”

“你不会从早上憋倒现在吧?”我很是惊讶。

“不是,你爸下午不在,就你妈在,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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