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
即便心中仍有怒火,火势也减少了些许。谢平川停在红灯路口,听见徐白匆匆说了再见,然后挂掉了他的电话。
此时此刻,徐白的父亲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道:“小白?”
父亲抬起一只手,抹了抹自己的头发——唯有压力很大的时候,他才会做这个动作,卧室里的儿子还在哭喊,年轻的妻子不依不饶,老母亲捂着自个儿的心口,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作为一家之主,他竟然无话可说。
餐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徐白的奶奶准备了一个下午,摆在桌子上的家常盛宴,没等来一个人动筷子。
父亲走到餐桌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小白,你脚踝还疼吗?我去给你找碘酒,擦一下止血吧。”
徐白道:“谢谢,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她打开客厅的正门,抱着那一幅画,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徐白的皮包里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三管口红,一百多块现金,七八块草莓软糖,没来得及吃的两个包子。
她的工作卡在裙子口袋里,正好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抱着那幅画,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徐白的父亲见她要走,连忙追了出来,还想和女儿说话。他仍然惦记着徐白的母亲,但也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开口询问前妻的现状。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也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来自北京移动。考虑几秒后,他按下了接通。
电话里头,有人低声道:“您好,我是简真的母亲,请问您是徐宏的父亲吗?”
这位父亲正烦在心头上,没有心思处理简真的事,因此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简云还待在医院,独自照看她的女儿。
从老师那里要来的,属于徐宏父亲的电话号码,没有为他们的协商做出贡献。
简云抱着自己的女儿,轻声细语地安慰她:“真真别怕,有妈妈呢。”
医院里弥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来走去,无论是坐着轮椅的老人、推车的护士、举着吊瓶的病人,都让年幼的简真分外紧张。
她像个软弱的小兽,倚靠在母亲的肩头。
“真真?”母亲叫她的名字。
简真抽了一下鼻子,鼻涕冒出来,打了一个水泡。
她羞愧地低头,用纸巾去擦。
母亲问了一句:“今天小朋友们一起做游戏的时候,为什么三年级的同学……”
简云的话尚未说完,她的女儿就开口道:“因、因为……他、他们说我、智、智、智……”
智障。
最后那一个字,简真说不出来。不是因为她不懂,而是因为她口吃,讲话太辛苦,常常要放弃。
但是年幼的简真也知道,哪怕讲话再辛苦,母亲也比她更辛苦。她很心疼妈妈,伸出一只白胖的小手,轻轻擦过简云的脸颊。
简云没哭。
她只是在出神。
她的女儿被人打掉了牙齿,肇事方的父母避而不见,老师也没有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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