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站起来,竟然是一副倘然无谓的模样。
窦南筝朝着她走去,越过她的一刹那,眼神轻蔑。然后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熏尤方才重伤的右手小臂上,饶是铁面的熏尤,也忍不住痛苦地蜷缩颤抖起来。
南筝嘴角忽然轻轻勾起:“原来我打算,若是你们跪哭着求饶,就留你们一个全尸,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脚劲忽然加大,熏尤痛苦地大喊一声。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
官兵们不知何时已经潜了进来,将她们围成一圈。
“那么,从右手开始吧。”南筝踩过熏尤已经断了的右手,拿起方才在墙檐朝下射出,如今深深插在地里的那一柄长剑,然后掏出一块白布擦拭着剑身,仿佛惟恐它被染脏了一般。
然后,转身的刹那利落地一挥。
熏尤的惨叫让青釉的心被千万冰刃片片削碎一般地疼起来,她觉得五脏六腑都瞬间冻结了,浑身都毫无知觉,只觉得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熏尤的断手,恰好不好地落在青釉不远处。
然而不知道哪里来的狗,乘势而上竟然叼走了这一只手。
青釉疯了一般地朝着窦南筝扑过去,眼眶欲裂:“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南筝又开始擦着刀刃。
“现在,是左手了。”
阎罗一般的声音,还不忘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狗,说:“阿松,小心吃坏肚子。”
青釉的全身狠狠地颤抖着,窦南筝高高扬起刀刃的一刹那,她闭上了眼睛——
“我认罪!”
刀没有再落下去,而是抵在了青釉的下巴下,挑起她的脸,说:“哦,说说看,你是什么罪?”
青釉脸色苍白,良久,她说:“死罪。”
窦南筝嘴角的笑意加深,收回了刀刃,继续淡然地擦着:“认罪态度不错。”
“可是,你不能杀我。”青釉忽然抱紧了手里的朝月璧,目光清冷一片。
窦南筝瞳孔蓦然一缩,盯着她手里被布帛紧紧包裹的盒子,忽然浮现出几分狠劲与怨气。
五侯爷他果然……
“你可知我这把剑,是先帝御赐给我父亲大人的,上可入堂面圣,下可斩杀罪臣,别说是对低贱的庶民,就是对臣子,也有权力……先斩后奏。”窦南筝嘴角依然带着那一丝冰冷的笑意。
“那又……如何。”青釉脸色惨白惨白,但是目光此刻却沉静下来。
是啊,她有朝月璧。窦南筝不能杀她。
可是熏尤,她该怎么办。
脑子里凌乱地开始思索。
然而窦南筝却剑眉一挑,她的发髻高高束起英气冷峻,她轻轻抚了抚身后暗红色的发带,动作轻慢缓和,带着几分傲慢的意味:“理由。不能杀你的理由。”
青釉蹙着眉,陡然一咬牙,缓缓解开了布料,装着朝月璧的镂空雕千年古檀木盒露了出来,窦南筝眼底针芒闪过,青釉眼光如炬:
“我乃,国之丧玉朝月璧的持有者。”
朝月璧一出,周围的一圈官兵都跪了下去。窦南筝却站立了许久,然后才单膝跪地。
然而,出乎青釉的意料,她却并不是咬牙痛恨地看向自己,而是沉静冷冽,有着如同蓄势待发的鹰隼一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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