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点恼人的耳鸣。
“下次我等你吧。”
他发现自己学会了不舍，也是从这一刻起。
转眼已是八月后半。
夏日将尽，陶乙数着日历剩余的页数，想来自己已经晃晃悠悠的度过了这么些时日：上午在家做做翻译逗逗猫，下午到夏皆的店里打工，晚上回家勉强有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偶尔还要贡献给翻译，忙的时候一整日闭门不出。安排固然紧凑，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种能够稳定情绪的生活。
至于有没有另一个人的介入，都是同样的。
上周他接了个科学小品文的翻译，篇幅在一万字上下，对方希望十天内交稿。陶乙在工作方面对自己要求严苛，他把自己关在绝对清静的房间里五天，保证休息同时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总算在死线的前一晚把初稿发了出去。
完成这些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维特趴在他书桌的一角，支起脑袋看他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去浴室冲澡，刮胡子，给关了几天的手机开机，如同原始人回归现代社会。
他在客厅的地板上坐下，手边是插满了烟蒂的烟灰缸。
——疯狂的震动结束，收件箱里显示的全是连煜的消息，差点把苏利休的位置给挤掉了。
最后一条是，“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门口。
连煜一脸阴翳，穿单色的短袖长裤，露出的刺青加上嘴里叼的烟，浑身充满地头蛇上门讨债的气质。
“来了啊。”陶乙手拉着门边，笑靥袒露出疲态，“等了很久吗。”
“没多久。”连煜侧身而入，身上有被汗水熏蒸的男香味，“四十分钟。”
陶乙对着关上的门干笑两声，“我该谢谢你没踹我的门。”
“那是我还没做好一进屋就看见你尸体的准备。”连煜不客气地把手里的塑料袋丢在茶几上，轻车熟路地打开空调，转向洗手间去冲了把脸，抹着下巴上的水走回沙发处坐下，有一点他和苏利休难得的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陶乙这个小而僻静的住处总能给他们一种宾至如归的奇妙感受。
看到陶乙从冰箱里拿出冻过的水，他伸出手去，却没被搭理。
“对胃不好。”
陶乙说着，接了半杯常温的和冷水兑在一起，递过杯子，抬眼打量连煜额前趴着的头发，“头发长了。”
连煜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喝水的工夫感到沙发凹下去一块儿，陶乙在他左手边坐下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挂在衣领上方的锁骨，绷起的脖筋和苍白皮肤下的血管。他最近好像又瘦了。他身上那些或突兀或深陷的棱角对连煜来说极其刺眼，继而引发他心底里某种不可抑制的悸动。
他看着陶乙素净的侧脸看得喉头发紧。
而当他想要靠近，离他的耳廓只有一公分的时候，陶乙站起身往厨房走，背影还是有点倦意，面朝前方问他一声，“你带了什么过来？”
他有点懊丧的别过脸。“牛肉和海带。晚上想吃牛肉饭。”
“没买洋葱？”
“没，”他腮帮鼓鼓的，像是在赌气。“我不吃洋葱。”
“……”陶乙似乎停下来揉了揉眉心，“好吧。”
他把厨房门关上，过会儿又打开，把维特扔了出来。
连煜瞥见他的脸红着。
陶乙低头站在案板前，拿起菜刀又放下，给叫嚣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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