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似画。
忽听见某物应风摔下,萧皓庭抬头一看,却见是个酒瓶子落了下来,他呵笑一声,接住这个酒瓶子,闻着正是竹酒的味道,往后退一些果然看到白纱裙的花如瘦醉醉地躺在树干上,枕着手,懒洋洋的,长发垂落,似乎风一吹就会吹落她的身体,却只见她身体一斜,身体便坠落下来,萧皓庭提力一飞,于半空中接住她的身体,她脸蛋红红的,仍有些醉意,睁大着眼,还未从坠落中回过神来,等到萧皓庭平稳落了地,花如瘦搭着他的肩膀,面露茫然恍惚,但在萧皓庭她此时的茫然酡红的神情却很可爱,看着她眼眶中的黑珠转动,他凑近她的脸庞,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有并不让人讨厌的酒香和少女颈边的馨香,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抬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心里脸上都十分满意。
花如瘦少有的露出这般少女情态,自己被他偷亲了,自然不大高兴,眼睛瞟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不正经!平时你多么严肃的一个人,此时又像个少年儿郎,尽做些狂放的事。”她嘴边却是带着笑意的。
“我便只是你的少年,只在你面前狂放些。”萧皓庭说着握住她的手,情话在嘴边便流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花如瘦打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娇瞋着他:“你这般肉麻的情话,倒像是缠枝木藤,让我这常年拿刀的人很不习惯,或是少说为好,耳朵像注了水一般。”
只听见萧皓庭呵呵的笑声,他把她空了的酒瓶子丢给她,说道:“本是来找你的,不想阿瘦你却在灌酒,有什么愁心事吗?”
“倒没什么,只是想着你我即便归云,在一起的日子却也不多,你终究要去花夕龄的,‘父母之命,媒宿之言’,想到此处,我不免惆怅。我心里愿同你在一起的,但萧伯父相来看中门楣,而我……珍惜着便好。”花如瘦低眉低语,说得十分苦涩,说得萧皓庭也心弦颤动,他早把她装进心中,他父亲的宣布让他一时乱了心神,后来一些天花夕龄总来缠着他,他总是想见又不得见花如瘦,那几日总是被浅隐的相思苦楚给牵动,他也向来听从他父亲的,但惟独这件事他想反对,不愿遵从,他只想与面前的女子相伴一生。
听着她如此涩痛的话语,萧皓庭扶住她的双肩,郑重其声道:“阿瘦,我便只能短暂的拥有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吗?可是我兄弟喜欢的是你,又不是花夕龄,我父亲与花家结成亲家,不过是壮大萧家的影响力,可这不是我所想,我会同父亲说,解除这个婚约,毕竟你也是花家的女儿,你的武功奇高,如果你入了我萧家,对我萧家也是一大裨益呀。”
言词一番又颠又倒,花如瘦的眼皮上翻下动,眼神忽黯,轻轻地“哦”了一声。
仍听着萧皓庭滔滔不绝地夸赞花如瘦,说她今日如何发财他大放异彩,令人刮目相看,花如瘦从未觉得他如此啰嗦过。
又谈及花如瘦对萧家的用处时,萧皓庭又说了一大堆。萧家是武林世家,家学渊深,内府中等级十分森严,这些情况她早就了解了,花如瘦又无心听,只得微微前倾装作在听的样子,让萧皓庭更兴奋了,嘴巴一下子就收不住地讲,这翳林美景,风致优雅,她特地备了酒,这一番风雅就被萧皓庭的话语给打破了,他自己竟未意识到,她顿时觉得无趣极了。前一刻萧皓庭还敢做出偷香这种事情来,后一刻他一说起家族事情便话多起来,甚至让她听起来很烦,更何况萧皓庭如此说反倒像招安,让她觉得颇为可笑,心中以为花无倾这个决定很不明智,但她心底却也是对萧皓庭有一丝的情意的。
等萧皓庭有事离开,花如瘦才松下心来,兀自在林中漫步,春光已逝,绿意犹盎,树边一丛一丛一簇一簇的花团暄妍美丽,一点也不比伏星山的花圃差,正是繁花似锦的美好时候,她少有空闲赏花养花,看着这星星点点的花丛,也觉得心中舒畅,俯身摘下一朵,却惊动停在旁边花朵上的彩蝴蝶,小小蝴蝶,蹁跹飞走,盘旋在花丛上,引得一阵蝶飞乱舞,曼妙无比,似舞如飞,何其自由自在,那一瞬间她也想化蝶而去,挣开束缚她的纷纷扰扰,她也有烦恼,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可是她等了那么多年,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目光一抬,瞥见蝴蝶已然飞走,在阳光下迷踪。
此处,光阴无声,细水无痕,弄蝶无风。
花如瘦往伏机山方向去,那里是长老们的住处,地位越高住的便越高,掌门人一般住在山巅,此番她是来找吴缠衫师叔的。
山路蜿蜒似长龙,青苔侵阶,青黛瓦墙,到吴缠衫的住处,正见吴缠衫一身深蓝色道袍坐在石凳上饮茶,似乎知道她会来,花如瘦走近,吴缠衫放下茶杯,道:“我老远就闻到竹酒的味道了,丫头,喝过酒,便喝口茶吧!”
黑发中略有苍银,神色疲惫,但吴缠衫一双眼睛和一只鼻子却极为锐利灵敏,她一来就看出她的心情不爽,灌了酒,便用茶解酒静心。
依言而行,花如瘦果真坐下来喝茶,却没什么话。
“说吧,什么烦心事,莫非是萧皓庭那小子惹着丫头你了?”吴缠衫一猜即中。
“果真是瞒不住师叔你啊!”
“呵呵!萧皓庭那呆小子有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他看着你时情意绵绵、深情脉脉,我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只怕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说罢了。说到他,怕是他那一桩婚约烦到你了。你可在生他闷气?”吴缠衫笑着看向花如瘦,花间蜂旋,树间蝉唱,惬意如此。
低了低头,她才道:“是也不是。”
“何意呢?”
“我确实不喜欢花夕龄,那桩婚约我本能的反感,可是我若是生一个人的气,那必定是那个人惹到我了,不教训他个痛快我心里也不好过。我对像萧皓庭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我还未想到以后的事,对萧家诸事我早有耳闻,极重门第。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或许会像娘亲一样毅然离开,此番种种,甚是烦心愁恼。”说到后来,花如瘦已撑着下巴自言自语。
吴缠衫捋一捋胡须,摇头笑道:“你这是在问心,这哪是一时间一两天就能想明白的呢?有些事情你要是有了顾虑,并不敢放手去做了。他二人尚且只是定亲,天下公认罢了,萧皓庭自然无法反驳他父亲。你到底与你娘亲一样,她毅然决绝,从不后退不屈挠,认定了就无法改变,也苦了你。你心性傲然,不喜与人争夺。师叔,望你自己也能为自己争夺一番,可又不希望你深陷泥淖。很多事情顺其自然,但你也要顺遂本心,不能苦了自己。萧九郎是侠义男儿,可到底生于世家。若你是放飞于天的鹰隼,他便是束缚于笼的鸟雀。”吴缠衫说得很明白,似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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