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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舟觉得常俪答应得太快，在他看来，常俪应该多面试几家公司，然后再选一选。

常俪可没想那么多，有一家肯用她她就很满足了。新一周开始的时候，常俪正式进入了实习岗位。

常俪实习的这家公司叫L14Tech，常俪怀疑老板是路易十四的崇拜者，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公司名。L14Tech在市郊，依附着格勒的科技园，童舟也跟着导师在科技园里做项目，他们刚好可以结伴而行。

第一天上班，常俪没被分配多少工作。老板指了一张桌子给她，让她协助一个叫Henri的测试员完成手头上的测试任务。Henri忙得很，根本没时间交待她，常俪只能一边看一边主动找事做。到了午休时间，Henri终于停了下来。趁着Henri在外面吸烟的功夫，常俪走过去问他：“下午我要做什么？”

Henri手里夹着烟，他把脸侧到一边吐出一个烟圈，“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我不想说这些，下午上班之前你再来问我”。

常俪碰了个钉子，脸上有些讪讪地，她本来还想和Henri一起吃午饭呢，看情况还是算了吧。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各自出去吃饭了，常俪拿好自己的包也出门觅食去了。

L14Tech在郊区，周边只有一个超市，常俪在那买了盒沙拉，然后坐在路边的隔离栏上把它吃完才回去。

公司的其他人也回来了，他们都站在外面吸烟喝咖啡，常俪本来想回办公室休息，看到这景象她也只能停下脚步和大家一起在外面站着。常俪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不吸烟的人，咖啡她也没兴趣，那几个法国人看她就像看外星人一样。他们聊着生活上的话题，语速极快，常俪跟不上也插不进，她只好在旁边傻站着。一个叫Anais的员工对常俪很友好，她会时不时地和常俪聊几句，只是每次都来不及多聊一会儿话题就被其他人给扯远了。

发完牢骚，晒完太阳，午休时间就差不多结束了。一回到办公室，常俪马上走到Henri的桌前等他给自己安排工作。Henri看见常俪还挺纳闷，他很疑惑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在M1的一年里，常俪充分领教过了法国人的健忘、不准时、说话不算数，此刻听到Henri这样问她，常俪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下午我要做什么？”

Henri已经准备开始工作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似的，末了他只是把那口气缓缓地吐出来，然后一脸疲惫地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找点事做吧，或者你去问问老板你该做什么，我不需要你。”

中午碰了个钉子，下午又吃了闭门羹，她这是开局不顺啊！常俪来法国这两年受过一些刁难，她的脸皮也厚了不少，可是眼下这种情景还是让她觉得尴尬不已。常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难免觉得有些委屈。她甚至有点怨童舟，如果她没来实习就好了，去工厂打工出力气就行了，工资又多，大不了累点，但至少不会被工友羞辱。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没人关注常俪的情绪，常俪也不敢让他们看见，她只好像上午一样自己找事做。浑浑噩噩地到了下班时间，童舟发信息问她现在走不走，常俪回说：走！两人在科技园外面碰了面，然后一起坐车回去了。

一路上，童舟见常俪恹恹地，话也不说一句，猜想她实习得不是很顺利。童舟几次想问常俪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常俪始终露出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样子，让他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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