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被风拂起的长发,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将一左一右两个儿子的手搭在一起。
漱广哥哥和不识哥哥则含笑对视,情感深化在此间,胜过千言万语。
看着这一幕,我只觉温馨美好,无以复加。我让阿妤取来了小案,纸笔,以供我将这美好定格在雪白的宣纸上。
母亲已经四十多岁,犹存年轻时的楚楚风韵。
漱广哥哥就如添在锦上的花,无论置身的场景是颓败还是兴盛,都衬得周遭独一无二。
不识哥哥突然从我将要落实在宣纸上的画面里走了出来,我赶忙将狸奴放到了阿妤怀里,推搡着不识哥哥,娇嗔道,“哎呀,哥哥,你快回去坐着。我正要画呢。”
不识哥哥捉住我乱动的双手,将我按回了案边,笑道,“我这是在为你减轻工量呢。多我一个,不知你要画多久呢?难道要母亲和漱广哥哥一直不变换姿势等你画完?”
我吐了吐舌头,开始下笔作画。
不识哥哥坐在我旁边看书,偶尔抬起头看我画画,或是与大家玩笑几句。
阿妤灵巧道,“漱广公子跟夫人真有母子像。”
漱广哥哥同母亲相视一笑,又继续正身面向我。
艳阳在天,顽皮的孩子,开始了裸泳。他们大概是发现了自己成为了背景板,对我的目光很是警惕。
婆子们此时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们的孩子们,喜悦而满足。
阿妤把狸奴给了旁边的小丫鬟,“我去叫婆子们把她们的娃儿们带到其他地方去。”
母亲恬淡地微笑,就像对岸冰高洁雅的广玉兰,“阿婆们好不容易趁着我的生辰宴会带着孩子们来了。就让孩子们玩儿吧。”
有了那些活动着的孩子们作背景,我更觉母亲是活生生的在眼前了,不似往日,冰雕一般得没有生气,只有寒气。
不识哥哥看得有些累了,动了动身子,“筵席上吃了那么多,又消耗的差不多了。”
“哎呦,公子是一天坐着不动,我们是一天忙活个不停。”一个小丫鬟端着几杯茶水过来了,先给母亲和漱广哥哥送去了,又朝不识哥哥走来。
不识哥哥接过茶水,一本正经地玩笑,“不要歧视脑力劳动者,同样会肚子饿的。”
阿妤也把茶水递给了我,抿唇笑着。
我搁下画笔,喝了一小口,继续拿起笔画着。
不识哥哥放下茶杯,“舅舅去年送来的茶叶,早就吃尽了吧。这个普洱茶,一点也不好喝。”
漱广哥哥端详着茶杯内外,“普洱细品,有腥味。蒸过之后堆垛,捂出来,难免了。”
不识哥哥又道,“上次在一堆人群里,听人大吹羊岩勾青,特意去找到一点。那茶有草腥味,不怎么样。”
漱广哥哥道,“人前鼓吹的,都有目的,没多少话可信。”
谈笑之间,终于将画作完了。母亲和漱广哥哥都过来看。
母亲久违地顽笑,“秦篆,你这是跪在榴莲壳上画的吧。我还自以为青春可人,但……哎呀,应该是年纪大了!你让我看到了真正的自己!拿走不谢!”
母亲说完,几个人就前俯后仰,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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