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按住腹部,极力压制住肠道即将蠕动造成的响动,半眯着眼在这崖边歇息了起来。
那一个夜晚,日凝像是有说不尽的话,全都是叨叨絮絮的,声音低沉的,半是梦呓半是喃呢般。崖边风声大,他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是知道镇东一直在旁倾听,甚少插话,直到夜深。
等到上头终于没有了响动,那轮圆月已经开始西沉了,一阵衣物拂动细微的“伏伏”声,一袭素白色衣袍在黑夜崖边的杂草丛如飞仙般飞蹿而出,脚步轻盈地落到泥地上。
她还是那个样子,睡觉时总不安生,一晚上要变换多个姿势。他想起以前和她一起在外头游荡的那些年岁,只要宿在幕天席地的话,你必须离她远远地睡,要不然一晚上你总能时而被她一脚踹下山坡去,时而夹着你的头颅当蹴鞠,时而翻身过来无意用手肘一撞准能撞得出你昨晚吃下的食物。
这不,此时她身上盖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踪,正面伏着泥地“啃”泥巴呢!这睡相,简直就跟几岁孩童一样。
日恒暗自好笑,放轻步履四下找寻,都没有发现被她“踹掉”的衣物。
无奈,日恒苦笑着摇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地覆到她身子上,冰凉的唇只敢虚覆一下她的脸颊就移开了。然后又看了一会,终于依依不舍地消失在大山漆黑的帷幕下。
他却不知,尽管他脚步轻浮,依然在他靠近日凝的一刻,一双暗色的眸子在某处睁开,紧盯着他。在看见他把唇凑近她的时候,那双眸子明显震惊了。
晨曦初起时,日凝已经把身下那袭袍子死死地缠卷住腰身。
等她惺忪着睡眼坐起看了看身下的时候,睡意一下子消失殆尽。
小心地解开腰间缠绕着的衣袍,捧在手心上微微一嗅,就是这种味道,是他!
“镇东!镇东!”日凝抓住袍子奔过去摇醒裴镇东。
“你看!这是阿恒的衣服,他昨晚来过!他来过!可是,为什么不叫醒我···”日凝说着又垂下头,百思不得其解。
裴镇东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的是:“这衣袍是我的,昨夜见你把身上盖着的衣物踢开了,我替你盖的。”
“不可能!”日凝又拿起袍子往鼻子凑了凑,上面的气味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一样,“明明···这上面的是他的味道···”
“是你···思之过甚了吧···”裴镇东眼眸垂下,想起昨夜她一直在篝火边跟他说了一晚上的日恒,她口中的那个“阿恒”明明就不只是陪伴她长大的兄长那么简单。
日凝收拾好行囊,把那件带着隐隐薄荷气的白袍还给了镇东,神色落寞得一个果子都吃不下,又开始攀过高山一路往北进发了。
与此同时,日恒已经笞马回去意来客栈,草草结束了“选秀”,率领大队人马一路往南边去。
一路上又走了十来天,终于,有一天,一只栗色的雄鹰高踞盘旋在裴镇东和日凝的头顶,落下时,脚边缠着一个竹筒。
“镇东,那是不是小巧找了你家的人送来的消息?是阿恒回来了吗?”日凝的双目闪烁出异样的喜色。
裴镇东拧起眉头打开竹筒里的信笺看了一会,终是点点头道:“是的,信上说你大哥于五天之前已经回到垂碧湖旁边的房舍了。”
日凝喜极而泣,立马搂紧行囊匆匆掉转头往后奔。
裴镇东一路在后头跟着,一边喊着让日凝慢一点儿,可她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啦。
等两人风尘仆仆回到垂碧湖的时候,已经是又过了半个月了。
日凝回来的时候,小巧正在树下扫落叶,不经不觉地,又到了腊月深冬了。
刘先生也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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