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到伤人的真话就从嘴里遛了出来。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秦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他知道如果他敢迟疑一秒,他家小花灵就该炸毛了。
“随你。”沈微澜无所谓地飘回夜光白的绿叶上,微微一扯衣角,身上的血迹污渍就簌蔌地落了下来,很快又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秦诏瞳色一暗,又很快笑开,“嗯,这些都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沈微澜不知怎的,觉得他笑得有些腻,微微皱了下眉,他还是选择无视掉心里的异样,老老实实地开始修炼。
秦诏垂下眼睑,轻轻地、几不可见地冷了眸色,但那只是一刹那的事,快到让人以为那仅仅是个一闪而逝的幻觉。
秦诏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几乎没让沈微澜插手过军队里的事,凭他自己就在三年内爬到了将军的位子,虽然他从雀京带来的一箱家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不可否认他身上那股子狠劲也为他加了不少分。
最重要的是,他三年前曾跟沈微澜说过的“老大他们几个也是憋屈得够呛”居然真的发生了,原因无他,只因多年前单俞青布下的一步棋终于起到了它该起的作用。
“你是说你从刚来到军营就让人开始散布这些小册子和宣传,所以才能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又是三四年过去,沈微澜面容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仍旧是如斯年轻的样子。但眼瞳却内敛了许多,看着犹如名贵的黑宝石,前提是他别开口说话。
明明挺好的一件事怎么在沈微澜口中听起来就觉得怪怪的,秦诏嘴角的微笑僵了一下才点点头,“嗯,我外祖父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虽说是剑走偏锋,但是……有用就好不是么?”
沈微澜看着已经十六岁每天还非要跟他挤在一张床的秦诏,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熊孩子越来越妖孽,跟他待在一起他有时候都会有一刹那的恍惚,要知道,他可是在他大哥强力颜值下坚强存活了二十年啊,居然还会被迷惑,真的是……各种心酸。
“估计我快要被召回京了。”秦诏随意地倚靠在铺着厚厚皮毛的椅子上,刚刚沐浴过的身子上还带着点点水珠,披在中衣上的乌发水润潮湿,看上去分外魅惑诱人,奈何在场的两人都不自知,依旧干巴巴地聊着天。
“嗯。”沈微澜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同时在心里很严肃地思考作为哥们儿自己应不应该安慰他几句,毕竟重病的是对方名义上血缘上的父亲,关系再冷淡那也是他爹。
“然后,就该结束了。”秦诏轻声自语,唇边的微笑越发高深莫测,让指望他说出什么求安慰之类的话的沈微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装·逼遭雷劈啊大哥。
果然不出秦诏所料,三天后天武帝重病召他回京的圣旨就到了西北军,秦诏面带哀色地在周攸岩幽深的注视下接过了这道改变整个大虞局势的圣旨,然后即日就收拾行装踏上了回京的征程。
在朝堂暗潮涌动的如今,他们此行注定不会平静。
“但是,这也太急了。”沈微澜轻轻握住朝马车内飞射而来的箭矢,然后在秦诏阴沉沉的注视下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染上血迹的右手,“顺便,我不疼。”
秦诏不语,只轻轻敲击了马车内壁,很快,数个玄衣人就从树林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让一直看着外面的沈微澜轻轻挑眉,心里对熊孩子的认识稍稍刷新。
果然在他面前装傻卖痴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吧,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已经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虽然……他对对方的关注确实渐渐减少了许多。
“我给你包扎。”秦诏从马车暗格里取出药箱,不容辩驳地拉过了他的手,看着玉白肌肤上狰狞的伤口,脸色更黑。
“不用。”沈微澜略囧,他不可能真的告诉对方,他只是仗着自己的花灵体质耍一个他一直都很想耍的帅而已。
但看着熊孩子阴沉的脸色,他确实有点不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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