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一开始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他都丢了,这人还有心思去找什么亲戚,但一看画像他就木然了,合着秦诏这是正式给了他一个身份,让他成功脱离了黑户的泥沼。
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除了对于被冠以一个跟那个老流氓有关的身份让他比较心塞外,他还有一个疑惑,秦诏怎么敢这么笃定他能找到他,还是说他早猜出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夜光白里?
果然他就是不适合玩阴谋诡计吗?沈微澜在柔软地大床上无奈抱头,因为这些天秦诏的行为心里对他的怨恨倒是淡了不少,但是他还是不太想出去,总觉得如果现在出去会发生什么他不太想看到的东西。
秦诏当然不能确定自己找不找得到沈微澜,但他相信只要爆出沈微澜跟单俞青有关,自然有成千上万的士子帮他找回他。
沈微澜这个人,注定要跟秦诏绑在一起一辈子,不管是什么身份。
秦诏很拼命,但是拼得太厉害了。
这是沈微澜在看到秦诏整整一天一夜都坐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后唯一的感想,然而他还是只是看着,以前是无能为力,现在是不能为力。
沈微澜一向是个很高傲的人,不然也不会执意要用自己平庸的智商去追逐他大哥的脚步,不然也不会在末世来临时拒绝大哥的邀请执意独自留在家里,不然也不会坚持枯燥的修炼十来年。对秦诏的这次惩罚,他亦是决绝得厉害。说他做作也好,说他自命不凡也好,对于秦诏自作主张地隐瞒自己的消息,沈微澜一开始是愤怒的,但愤怒过后却是疲惫。尽管知道对方也是为了自己,但那种日日夜夜担心对方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一点也不。
秦诏坐在案台后,心底一片寒凉,他知道,沈微澜说不定就真的走了。
心里确定那一刻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就好像在还抱着希望时他心里始终燃着一团火,但现在一旦绝望,这团火也就烧成了一堆死灰,再没半点温度。
“陛下,您休息一会儿吧。”燕子良敲了敲门在门外扬声开口,声音里还略带忐忑。
如果不是祖母在听到内侍说新帝一天一夜未曾进食休息后强逼着他来,他才不愿意来蹭这层晦气。
正当燕世子打算再说一遍并且决定如果还是没人答应就打道回府时,御书房的门,开了。
燕世子:……这种森森的不详感。
“说一说你和这盆花相处的日常。”秦诏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给受宠若惊的燕世子倒了一杯,淡淡地开口。
燕子良心那个累啊,自家陛下让自己讲述自己和他的一盆花的日常这种酸爽感恐怕全大虞也只有他一个人有了吧。但吐槽归吐槽,问题还是要回答的,“陛下,想听些什么?”
“你都和他说些什么?”秦诏问完就觉得自己犯傻了,不是谁都和自己小时候一样蛇精病,能对着一盆没有回应的花讲一天的话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无聊。
事实证明,陛下您错了,真的有和您小时候一样蛇精病的人,嗯,燕世子现年三十二岁。
“臣……”燕子良心里那个惶恐啊,他想起秦诏曾经特意嘱咐的那个话了,瞬间背后都湿了一片。
果然这孩子去了一趟边疆就变得神通广大了吗?居然连他和一盆花说了话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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