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卫雪卿孤零零鼓了鼓掌:“要什么有什么,舒先生这样的人才只怕也唯有我弟弟能够收为己用了。”
卫飞卿颇为优雅朝他施了一礼:“客气客气。”
卫雪卿道:“我也有一炷香时间?”
卫飞卿道:“自然。”
“那么,”卫雪卿话锋一转,“那些个你到目前为止一个字也还未提到的人呢?”
其实卫雪卿的这句话,真正想说的是从头到尾摆出路过围观姿态、卫飞卿也只当看不见的关雎与牧野族众人。
但在他说出这话的瞬间,一旁忽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
那咳声立刻将卫飞卿全副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咳声的主人是贺兰雪。
她下巴到前胸的位置都已被咳出的黑血染湿,此刻面上黑气比先前更为浓郁。卫雪卿看一眼就知道,她这是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他能够看出来的事,卫飞卿自然更清楚。
毕竟那一口保命的内力是他传给贺兰雪,能够保得了多久,从一开始他就心里有数。
对这个女人,他谈不上爱恨,但若说他此刻心如止水,那又并不尽然。
他怔怔走上去,不及细想已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柔声道:“你还有什么心愿?”
随他一起跌跌撞撞走过来的还有贺春秋,此刻跪在贺兰雪身边,那张一日之内骤然老去二十岁的脸上老泪纵横,嘴唇抖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贺兰雪怔怔看着与自己相握的那只手:“能……再叫我一声娘亲吗?”
静静看着她,卫飞卿道:“我已叫过了。”
贺兰雪无力搭着他的手:“再叫一声……就一声。”
静默半晌,卫飞卿终是柔声叫道:“娘亲。”
贺兰雪眼泪忽然流得迅疾:“对不起。”
卫飞卿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始终是爱你的,也牵挂你。”贺兰雪声音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生机,带着某种挚诚,某种虚无,“只是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再将一个人当做最爱的能力。”
她临死之前,终于还是承认了。
他十二岁那年就明白的道理。
就放下的东西。
心里仿佛有什么松了松,卫飞卿柔声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有两件事……希望你答应我。”贺兰雪断断续续道,“第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第二件事……他已被你凌迟千万刀了,但是最后一刀,我希望不要由你来下手。”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卫尽倾。
卫飞卿再次陷入了沉默。
贺兰雪希望他原谅她,不是想要让她自己在临死前心安,而是希望他能放下过往,放下心结。
而她希望他不要亲手杀死卫尽倾,是不想他此后终生都背负着弑父的阴影,尽管他那个所谓的父亲除了血缘根本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如果说贺兰雪在这之前替卫飞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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