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覃离开后,陈家桦抽出一根烟,遥指一下阳台,问:“沈先生抽烟吗?”沈知衡接过烟,爽快地起身。
这时的A城,乍暖还寒,阳台上没了卷雪,弱风却依旧锲而不舍。沈知衡觉得正好,可以醒醒酒。陈家桦拇指一滑,“啪嗒”亮了打火机,他叼着烟,凑近漆黑中的火源,却发现,沈知衡也靠罢过来。两人头半挨着,把烟给点了。
随意靠在杆上,陈家桦用“今天月亮真圆”的语气说出口:“听说,沈先生想追求我。”
33.
沈知衡啊哈一声,抖抖烟灰碴,语气非常肯定:“秦覃告诉你的?”耸了耸肩,陈家桦没有否认。
脸颊内陷,沈知衡嘬一口烟,像只大猫在伸懒腰,自然说道:“我和秦覃谈过,你也该知道。我俩不合适,我提的分手。”然后,又像是抓到了一只漂亮的小耗子,压低声,说:“但是他也没说错,你这款,我确实挺感兴趣的。”
陈家桦淡然处之,摇头笑道:“沈先生,你说笑了。”又截在沈回话前,赓续道:“秦覃在你来之前,教给我一件事。”沈知衡:“噢?”手插在裤袋里,沈知衡抬头瞧瞧这天儿,半片云没有,月亮连个遮掩也莫得。
把烟头摁在玻璃缸上,陈家桦不徐不疾地说:“他告诉我,你越是煞有其事,就越有可能是在撒谎。”
碾一圈灰,以确保火种灭了,陈家桦滚车轱辘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秦覃根本不可能发现碟片丢了,更不可能知道豆瓣账号。我说的没错吧,沈先生?”
推开门后,沈知衡第一反应,找的是谁。吃火锅时,沈知衡又是给谁涮的娃娃菜。陈家桦心里有数。沈知衡很高明,只可惜,同样的隐忍,忍了六年的陈家桦,烂熟于心。
沈知衡沉默良久,不回话。直至食指被烫到,他才发现:呀,原来只剩个烟屁股了。
从“哇”一声,赤裸裸来到世上起,沈知衡便样样不缺。无论金钱相貌,抑或智商情商。连中二期的目中无人,都能为世人所谅解,因为他确确实实,有这个资本。可以大言不惭说,没有沈知衡要不来的,只有他丢掉不想要的,譬如秦覃。
两人初恋时,秦覃总爱夸他:“知衡,你真厉害。”然而,沈知衡却十分不爱听。
因为,在他听来,秦覃完全可以用同样的语气,去夸路边的一草一木,去夸沙漠,去夸银河。没有情欲和占有欲,秦覃就像是一名游客,在感叹美景的美,却独独不会把美景占为己有。
沈知衡可以肯定,秦覃对自己,至少不是爱。所以,他要求分手。他在心里估算,约摸等个三五年,秦覃大抵才能学会,怎样不像爱地球上的70亿人一样,去爱一个人,仅仅一个人。
事实上,他猜得无比精准,秦覃的确学会了。
在英国时,秦覃拖他一伙看《陆公馆遗事》。戏里的陈家桦坐在酸枝椅上,俯视跪伏在泥地里的瘪三,用脚踢起瘪三下巴尖,嫌恶地摆了摆头,又在瞧见瘪三面红耳臊后,恣意地笑了。
面对这一幕,秦覃浑身温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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