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却没有我想象那般慌乱,他任我胡乱揩完他的油水,道:“公子,请自重。”
自重?
我游离在他脸上的手一顿,慢慢远离了开。
自重这个词,倘若是当初还与我算挂得着边,如今再来说“自重”,大抵与我也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了。
不过也是,我自己都嫌自己脏,何况是池临呢。
池临迫不得已跟在我身边五年,见多了我谄媚于其他男人身边,定觉得我这副姿态丑陋不堪。
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池临,我坐在这房间的床榻上全身裹着裘衣,怀中抱着手炉,房中还生着两个大暖炉。外面下着大雪,门窗紧闭,我依然觉得无比的冷,又忍不住昏昏欲睡,几次三番猝醒,抱紧了怀中手炉。门突然开了,零零散散的雪冲进门内,老鸨带着个灰头土面、十三四岁的少年进来,媚笑道:“株幽啊,你来我们南风馆也有三个月,莫说老鸨没好事益你,你自是个好苗子,可惜体弱多病。不过老鸨还是看重你的,这不,给你寻了个仆役,平时照料你身子,你若有什么疏怀不了的……”她瞟了池临一眼,笑得颇有深意,“这么一个人在你面前,你是想在上面还是下面,全凭你俩玩闹。”我明显看到池临的身子不知觉抖了一下,想来估计是当初害怕我染指了他来着。我对着老鸨那张浓粉骚脂的大花脸实在没由来的心烦,勉强牵出个笑意,“您的好意,株幽就收下了。”老鸨欢欢喜喜的笑了,临走不忘回眸抛了个媚眼,“株幽,要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你将南风馆发扬光大呐。”我对着她搔首弄姿的背影冷嗤,什么发扬光大,是盼着我这病能少发作一回是一回,想靠着我这身病态孱弱的身子与模样发财而已。我懒懒的拥着裘衣,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他应道:“池临。”彼时他弓着腰,脸脏得好像刚从垃圾堆中捡起来的叫花子。但在他难辨容貌的脸上依稀能瞧出他倔强的抿着唇,一双眼睛很亮,忐忑又强撑的望着我。我忽然就好奇他进来南风馆这种地方,尽管没接客,他这种无所畏惧的神色还能支撑多久,一个月?半年?我嘲讽道:“凭你感觉,难道就不知此处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敢卖身给老鸨?”他道:“家中母亲病重,弟弟妹妹过活艰难,听说这种地方钱赚的又快又多,我需要银子。”不知是我房中摆的几个暖炉太热还是紧张,他汗流浃背。我见状笑了笑,他反而问我:“你……不热么?”我动了几根冰冷的手指,“我倒是想热,可他偏不如我意。”池临没听懂,我下巴抬了抬指向门口,示意他去换洗一番再来。此后,他便成了我身边的小厮。公子长公子短的唤我。南风馆的小倌没几个好阔气的身边还跟着伺候的人,拜池临所赐,少不了有些讽嘲不满之声,像牛皮糖难甩,我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再说后来,老鸨看清了池临的真面目,垂涎欲滴的眼神往池临身上打转,嚷嚷着后悔当初错开了这块璞玉,我省得她白天在我面前吵,夜里站在我房门口吵,干脆如她愿,多签了一年的卖身契,把池临的卖身契赎来。自然我也没犯傻,放池临走,那我豪气万状签下的卖身契岂不是打水漂去了。我像是在海上随波放逐的的人,紧紧抓着池临,生怕一松手,唯一可吐苦水的人也没了。于是池临便如此凄苦的跟了我五年。
五年,足以把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蜕变成花花绿绿的大蝴蝶。
当然,池临总归不会是这么一只奇葩的大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
老规矩今天两章。
晚8点有一章
第2章第2章
我收回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润润喉后,与池临说,“你出去吧,灵歌总不可能闹腾一夜,我一会便睡。”
墙那一面打滚的二人已渐渐趋于平静。池临站了一小会儿,转身去关了窗户,“公子切记保重身体,冷茶还是少喝为妙。”
我点头,算应和了他。他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前明灭不清的看了我一眼。
我熄了灯,摸索着躺到床上,外袍忘了脱去,我这样合着睡下,半夜醒来,隔壁灵歌与他的恩客又咿咿呀呀的乱叫起来,断断续续,似越做越猛。
我干瞪着眼睛,一夜无法入眠,恍惚想到,以往我接客之时,灵歌那边是否也像我这边今日这光景?
兴许是罢,莫不是如此,他像来气似的一次比一次用劲有什么意思。
明日他又合该来抱怨被折腾得腰酸背疼了。
一夜乱想,天便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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