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不好,难怪这位叔叔瘦的实在过分,年年不禁忧虑泛起,只好收起盘子,回到餐桌上,专心对付剩下的食物。
“老爷子的肢体受损比较严重,但面部被火吻的面积相对较小。他的遗体也已经被清理过,你应该可以看清大概吧。”顾宵良转移话题。
“嗯,轮廓可见,但成像比较棘手,最好能有老人生前的照片。”闵斯澈回想掀开被角后入目的惨烈,心中为冷嵘默默地致哀。
“叔叔,外公的照片还有一张,就在西屋。”年年听到二人的对话,连忙放下手中的餐具。
年年从老旧的床底下扒出一只笨拙的木箱:“妈妈去世以后,外公看到和妈妈有关的东西就会很伤心,所以就把那些东西都收进箱子里,一直保存在这里。”
顾宵良小心翼翼地用棉布抹掉顶盖积压的灰尘。箱口上的锁早就生锈坏掉,轻轻一拉,便被打开了。
箱子不大,有些毽子、荷包等小女生的玩具,剩下一些纸质的资料,多是冷玉从小到大的奖状和荣誉证书,还有她京华大学学生证,以及大学期间陆续给家里汇款的单据。
年年打开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里面将静静地躺着一张五寸的彩色的照片。
拍摄地点依稀可辨,是在冷院中央的老核桃树下。照片里,老人身穿着一套发白的中山装,正襟危坐在石凳上,眉目喜悦却故作庄重,紧握成拳的双手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旁边站着一个明媚少女,将手臂慵懒地搭在父亲的肩膀上,莞尔微笑,脸颊的婴儿肥可爱得明显。
“听申奶奶讲,当年我妈妈考上京华大学,村子里特意送来了几千元钱,在家里举行了奖励仪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的。”年年揉揉发酸的鼻子。
顾宵良和闵斯澈看着照片,各自地沉默。
许久,顾宵良红着眼睛将照片递给闵斯澈:“密城有静女花嫁的分店,你可以拿过去扫描制图,我昨天已经跟区域经理小张打过招呼了。”
闵斯澈接过照片,发觉顾宵良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认真说:“你放心,我再不喜欢冷玉,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什么。逝者为大,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整个下午,除了招待来访的邻里,顾宵良得空便用无线网卡处理公务。
期间,闵斯澈打来电话说冷嵘遗照的电子版已经生成,经后期处理便可打印成像,晚上将和阿健留宿在密城,明天一早赶回夏庄。
傍晚以后,年年想起了申奶奶和申雨,这两位平时一天也要来看自己几回,如今冷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却不曾露面,实在不正常,便向顾宵良提议去隔壁的申家看看。
顾宵良心里一沉,年年的意识里似乎并没有那个偏执少年断指立誓的一幕,想到申雨此刻还在医院治疗,不愿她再记起那些惨痛的画面,便劝阻年年:“今天不要去了,你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了。”
“名叫申雨的那个男孩前天夜里生病,被送进了密城的医院,你的申奶奶也跟去照顾了。”顾宵良合上笔记本,继续说。
“哥哥生病了!严重吗?”年年非常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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