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金黄色的叶子,如小小的扇子一般,小巧可爱。贺湛秋看了便跑上前去,那厚厚的叶子在她的脚下发出“簌簌”的声响。
贺湛秋将一片飘落的银杏叶接到了手中,对缓缓走上前来的穆九烟道:“你看,这多漂亮!”穆九烟看着眼前显得颇为天真的少女,但笑不语。贺湛秋见他这般望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道:“你不喜欢么?”穆九烟的手便从宽袖之中伸了出来,将那片金黄的银杏叶接到了手中。贺湛秋抿着嘴一笑,心里觉得甜蜜异常。
她一抬头,目光正撞到了站在穆九烟身后的许盈香的眼眸上。只见许盈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双大大的眸子有如碧幽幽的潭水一般,显得格外的深沉。贺湛秋一怔,忽儿觉得刚才的举止都被她看在眼里,倒有些羞涩起来。她错开了许盈香的视线,左顾右盼了一回,见许盈香还是那般直直地盯着自己,越发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转过身,一眼便看到孟君庭仍然骑着马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动也未动过似的。他微微低着头,不知是在看什么。贺湛秋想起不久前的事,心里又有些内疚,迟疑了一下,还是对站在一旁的穆九烟道:“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孟君庭。”她见穆九烟点了点头,便又对他一笑,提起了淡黄色的衣裙往回走了去。
来到孟君庭身边,见他仍是一动不动的,似乎正陷入了某种冥想之中。见此情形,她便悄悄靠近了,倏地伸手拍向他的坐骑。谁知孟君庭竟似一下子又活过来了般,动作如闪电,右手伸出,擒住了她的左手臂。
孟君庭见是她来了,便放开了手,道:“公主。”贺湛秋朝他眨了眨眼眸,道:“你老在这儿做什么?”孟君庭沉默着将头侧向了一边。贺湛秋知他还是在为刚才的事而不快,便拿眼向他的右手臂上望去。这次孟君庭穿了件玄黑色的束身衣服,也看不出那衣袖之上是否沾有血痕,不过看这布料都有些破了,想必他那手臂之上是又添了几条血痕了。
贺湛秋将他握着鞭子的右手拿到了眼前,轻轻叹了一声,道:“上次不是说了要你躲开的么?你怎么……”说着边将他的衣袖给撩了起来。孟君庭此时却将手抽了回去,道:“并无关系,公主不必……不必担心……”贺湛秋道:“那你还在生我的气?”孟君庭听她这般说,便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见贺湛秋仰起了那张小巧的脸容,扑闪着明眸,颇有点讨好的意味,便缓缓摇了摇头。
贺湛秋见此,便是一笑,她一时高兴,便翻身上了一旁的马,道:“上次也是在这里和你比试看谁先到那桃林之后的湖泊旁的,不若我们今天再比比看,看看到底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孟君庭那张原本冷硬的脸容上便似融化的冰一般,缓和了起来,道:“公主若是有兴致,君庭自当奉陪。”
贺湛秋一抽马鞭,当先而去。秋风拂着落叶呼呼地从她的眼前飞过,跑了不多久,她回首一瞧,便看到孟君庭正跟在离自己一丈之处。贺湛秋勒住了马,道:“你这般让着我,是瞧不起我么?”孟君庭低了低头,道:“君庭不敢。”贺湛秋道:“那你还不快使出你的本事来,不然我可不陪着你跑了!”说着又打着马儿飞快而去。
不一会儿,便看到孟君庭骑着马赶了上来,贺湛秋笑道:“这才有趣!”孟君庭道:“请公主也快些!”贺湛秋一扬头,道:“本公主定然不会输的!”看着孟君庭飞快地从自己的身边越过,也激起了求胜之心,正要发狠追去,脑海之中忽儿便又想起了穆九烟来。
贺湛秋不由在心中暗叫“不好”,一时兴起,竟将他给丢下了,心里不免着急起来。她眼见着孟君庭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没顾得那么多,忙转身往回赶了去。
一路急赶,很快便回到了那片林子中。贺湛秋放眼望去,正见穆九烟孤零零地站在刚才的那株银杏树下,给人一种幽幽寂寂的感觉,似乎他从来就是那般伫立在那儿,远离红尘,与世无争。
他的那袭宽大的白衣随着秋风飘飘悠悠,宛似一只展翅的白蝶一般,显得柔弱不堪。四周落叶翩翩,金杏旋舞,纷纷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不时的伸出了洁白的手,一片一片地拈着沾在乌发上、衣襟之上的枯叶。
贺湛秋驰着马跑上前去,翻身下马,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穆九烟见是她来了,便侧过了身子,道:“适才正有些口渴,便让小盈去拿了些水来,此刻,小盈正在车里。不知公主何故去而复返?”贺湛秋微低了头,拨弄着手中的披浅红色披帛,轻声道:“我……我去得急了,一时忘了不该将你独自留在这儿。”
穆九烟柔和道:“公主不必如此顾及着我,我便是在这边也甚好。”贺湛秋望着他点了点头,静了一静,道:“那我……就到那边去玩了?”穆九烟微笑着颔了颔首。贺湛秋转身上了马,看着穆九烟道:“我走了……”穆九烟道:“公主但去无妨。”
贺湛秋挥了马鞭,向前跑去。走了一段路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就此离去,她回首望向穆九烟,正见那许盈香走到了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喁喁而语。贺湛秋见他们举止亲密,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催着马向前跑了几步,终于还是回过了头去,又回到穆九烟的面前。
穆九烟道:“公主可还有什么事?”贺湛秋道:“我刚才和你说的,前面有一片桃林,再往后便能看到一片湖泊,那里的景色很美,你可愿去看看?”穆九烟道:“若是再往前走,恐怕这道路却有些窄了,那马车是走不进去的……”贺湛秋道:“这不打紧,我这就可带你过去。”说着便低下了身子,朝着穆九烟伸出了手来。穆九烟的那双明眸之中露出一丝惊讶,道:“公主……”贺湛秋抿了抿唇,道:“你不愿意去么?”穆九烟摇了摇头,便缓缓走上前去。
许盈香跟上去轻轻握住了穆九烟的手,道:“哥哥……”穆九烟道:“你不必担忧,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许盈香仍不愿意放开他的手,穆九烟道:“小盈。”许盈香咬了咬唇,道:“哥哥要小心。”将手放了开来。
贺湛秋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中不由一阵高兴。她小心地将穆九烟拉上了马背,等他坐稳了,正要挥起马鞭来,便看到许盈香直勾勾地盯了过来,她便朝她得意一笑,忙挥着马鞭向前奔去了。这一瞬息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仿佛是一脚踩在了软绵绵的云朵之上似的,只用高兴这两个字也实在是不足以形容。
走了一会儿,等她心中的那种无以言表的兴奋渐渐褪去后,心中忽儿又升起了另一种奇异的感觉。此刻,当她意识到穆九烟就坐在自己的身后,他的那双有些无力的手正抱着自己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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