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僵滞的身体不至于完全依赖上后边具宽阔的胸膛。
可怦怦……怦怦……
是活生生的,热的体温,活的肌骨,两种平率一前一后的心跳,海面上互相嬉戏的鲸一样追逐。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恐慌中,宁奕慌乱地摸向胸膛,战栗的心跳,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蹦出来。
——悸动。
不消回头看,宁奕如被美杜莎盯住眼睛的人一样,化成了石雕。
所幸巨大的窒息点到即止,环着他的双手逐渐松开劲,对方撒手的一瞬间,他的身子也倏地软下来。
“快下来。”是把被岁月打磨过的嗓子,带着一点上了年纪的舒徐,和极为微弱的,略带病气的疲倦。
也许是误会有人要跳海的错觉让他跑动急了些,他的气息浅浅喘:“你站的离船头太近了,会掉下去的。”
然后他想到什么愉快的事似的,笑了:“要是你跌进海,没准我们就能捞上来一条美人鱼了。”
宁奕的喉结滚动,咽下疼痛,他已经从声音里听出了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回头。他转头的动作像一帧故意慢放的镜头,当他的脸完全露出来,他眨动的睫毛,颤抖的眼珠,都缄默的,展示出一种坚忍的脆弱。
他带着某种嗔怪,仿佛在埋怨一个人来迟,又怕他不来的目光,被对方所误解:“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海风吹乱他银灰色的头发,那人急着解释,“只是你现在掉下去,我怕我捞不住你。”
那人似乎正在承受病痛折磨,胸腔咳得就像一口要报废的炉膛,本应高大挺拔的身躯,虚弱地佝偻到和宁奕差不多的身量。
这个时候弃人不顾,无疑是残忍的,宁奕让出了肩膀,那人楞了愣,立刻贴过来,他小心地把头靠在上面,也不问去哪儿,顺从的由宁奕半搂半搀扶到甲板泳池区的躺椅坐下。
“你没事吧?”宁奕挺担心地瞧着他。
“没什么的……”因为咳嗦,他的面色有点红,耳根是如血的石榴色。
说不上来的古怪,宁奕虚着眼,细细得将他认了一遍,确定自己的确没有见过这张脸。
为了避开海风,那人低下点头:“上了年纪,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来找你。”
他笑的时候,眼角延伸两道深陷的皱纹,不全是沧桑的感觉,倒是令松弛的眼皮下,那颗黑眼珠有了深切的温柔:“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是不够的,比如健康,比如……人……”
这句话不知道拨动了宁奕的哪儿,他的表情顷刻失去灵性,目光长久地滞留在地上,黏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
“既然身体不好,干嘛还要上船。”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唐突,“想旅行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宁奕别捏地改口。
他们相遇在一艘寻欢的淫船,每个人的都带着一目了然的相似眼神,和心知肚明的下流目的。
可能因为不讨厌,宁奕打从心底里不愿意把眼下这个温和的人,也解读的那么难堪,他觉得他应该是有风度的,是携带着一个小小的,性欲以外的天真理由而来。
对方全然没有体会到他的意图,反而忘年交似的与他聊开:“没人知道会在旅途上遇到什么。”他的兴奋模糊了年岁,使他有了一种童男子的纯真,“比如今天,我就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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