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奴隶看着主人如此投入,忍着等了很长时间,才小心地开口:“主人……”
赫伦猛然顿足,好象从深度的梦境里惊醒过来。他被吓了一跳,脸色由白转红,“干什么?!”
“……弗利缇娜回来了。”奴隶说。
“弗利缇娜?!”赫伦惊讶道。
这是个熟悉而显得老旧的名字。
……
来到中庭,弗利缇娜正跪在地上。她的穿着和样貌变化很大,赫伦险些认不出来。
她披一身脏兮兮的白丝布,缎面上还绣着典雅的宗教符号,已经被泥污浸染得颜色难辨了;头上戴一只歪斜了的红巾帽,帽尖镶一颗半掉不掉的玉珠。
“如果我不认得你,我会将你当成来投奔波利奥的穷亲戚。”赫伦瞥了她一眼,“你流亡犹太,境遇似乎不太好。”
弗利缇娜有些激动。她抱住他的脚踝,声泪俱下,“我的主人……是卢卡斯救了我,他让我回来找您……”
赫伦猛地抽一口气,脑门象是被撞击一样轰轰作响,视野里的画面也模糊起来。他必须扶着身边的奴隶,才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腿脚绵软而趔趄一下。
“他还活着吗?”他欣喜地问。
“我在一个月前见到了他。”弗利缇娜颤抖地说,“我在犹太是守护圣火的圣女……犹太出了暴乱,我本来应该同暴民一起被杀死,但卢卡斯偷偷放走了我……他给了我一些钱币和水……”
“一个月前……”赫伦有些恍然。
弗利缇娜颤巍巍地缩回手,神经质似的在身上摸起来。她过于激动了,眼眶里憋涨出泪水,喉咙不自主的振动,唇齿都在打颤,发出象呜咽一样的声音。
她找了半天,终于从衣袍里掏出一只布包,布包由细绳一圈圈捆起来,十分紧实,看得出她非常重视这个包裹。
赫伦接过来打开,里面是许多张泛黄的羊皮纸,厚厚一沓。纸的质感已经很坚硬,摸起来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干燥开裂。
很明显,这些纸张已经放置许久了。所幸上面的文字是用金属墨水书写,即使纸质干裂,字迹都十分清晰。
赫伦抽出一张纸,纸张的末端还盖有印章。
他愣住了。
这是安敦尼的印章。当初他被达荷胁迫,签署转让玫瑰园的合同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印记。
“您还记得安敦尼吗?”弗利缇娜说,“早在三个月前,他就和暴乱的头领通信了。这是他们这几个月来的所有信件。卢卡斯说您当上了护民官,我想,这对于您的仕途来说会很有用。”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信件?”赫伦疑惑道。
“我负责守护圣火,而策反的头领就在圣火前处理信件。他生长在落后的穷乡僻壤,不认识拉丁文,就让我来代笔和念信。”
她停顿一下,“所以,也只有我知道这些信件放在哪里。”
赫伦扫一眼信的内容,用指甲刮一下印章,“达荷这个家伙,对于权力的嘴脸,比化身为老鹰掳走美女的朱庇特还要贪婪而卑劣!”
“头领接待过他很多次,就在圣火前。他当然不会认得我这个卑贱的女奴;但托我故去的主人的福,我认得他,也知道他的名字叫达荷。”弗利缇娜继续道,“两个月前,他担任新的犹太总督,却和头领谋划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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