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低着头,揉着自己肿胀的脚踝。公羊喜煎好药又煮了粥,走进来放在桌上。
“先吃粥,再喝药。”他招呼道。
凤岐扶着墙走过来,摇摇晃晃地坐倒桌前。“神医确实高明,虽然我的毒你解不了,但手脚的旧伤倒是有些起色。你看,现在我已经能走过来了。”
“谁管你的手脚,我要钻研的是你的毒。”公羊喜抱着臂骑坐在凳子上,“快试试这次的解药。”
凤岐端坐在椅子上,依言把粥吃了。轻轻按着上腹,又端起药碗尝了一口。
“这次把石膏换成了贝母,又能怎么样?”凤岐笑了笑。
公羊喜却笑不出来,蹙着眉头抬眼瞧着他,“石膏性大寒,其实用石膏更好一些。只不过你上次喝完一下子躺了好几日,我发现你身体太虚弱,很多猛药用不了。贝母比石膏温和一些,再给你试一试。如果你还吃不消,那这条路又走不通了。”
凤岐捏着药碗,垂眸看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笑眼盯着公羊喜。
“上次的游戏还没完,这次可以继续了,”他轻轻摇晃着药汁,“靖国有什么动静?”
公羊喜黑着脸,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字句,“靖侯已经平息了韩要和魏谋两家的纷争。”
凤岐喝了一口汤药,又停下来问,“镐京那边呢?”
这次公羊喜沉默的时间略长,他知道自己若不告诉凤岐外界的消息,凤岐就绝不会喝下一口。这就是所谓的“游戏”。公羊喜也不是好欺负的,曾强灌过凤岐,不过被凤岐抠着嗓子和血一起吐出来后,他就真是怕了这人。
“镐京自然还是那样……”
“你的眼睛刚才一直在眨,公羊喜,你不习惯说谎,你每次说谎时眼睛都会眨。”凤岐不笑时,感觉有些严厉。
“我怎么说谎了!我眼睛进沙子才眨……我、我……”公羊喜肩膀一下子缩小一圈似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
凤岐把药碗直接放在了桌上,直截了当地问:“王怎么了?”
公羊喜缄默了好久,才垂着头道:“他被靖侯围在了大梁……”
“什么时候的事?”凤岐几乎一刀切断了公羊喜的话尾一般迅速反问,那骤然冷下去的声音让人觉得阴沉危险。
“一个月前……”
“哗啦”一声巨响,凤岐挥袖就将桌上的药碗扫到地上摔得粉碎。公羊喜下意识地抱了一下头,他已经本能的感到凤岐勃然大怒。
这么多天,他再怎么折腾凤岐,也没见他真正发过脾气。
公羊喜虽长于医术,却不过是个自幼失怙的年轻人,一下子被吓出了泪,勉强噙在眼眶里没有落下。
王师一个月前已经被困在了大梁,他怕凤岐知道后执意离开,所以一直没有把消息告诉他。这几日他愈发心神不宁,这才没有伪装好,被凤岐看出了撒谎的破绽。
凤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十分骇人,公羊喜鼓起勇气小声道:“……你生了好大的气……”说完到底觉得畏惧,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凤岐慢慢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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