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隋奕,看着他低垂的轻轻颤动如蝉翼一样的眼睫,“我是言谨,我不存在于你过去任何一个崇拜你爱慕你的人之中,也不存在于你失落时奚落你诋毁你的人之中,更不是杨皓南。”
他往后退开了一点点,“我不想要你的暧昧,你只能完全得到,或者全部失去。所以其实你……”
言谨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隋奕又暖又软的嘴唇就贴住了他的唇。
毫无接吻技巧,没有过分的缠绵深入,只有紧密的贴合轻柔的吮吸,简单直白的亲密。
言谨的脑袋轰的一下只剩下了空白。
刚刚说出那句话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片段,在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里,岛本说,“在我是不存在所谓中间的。在我身上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所以对你来说,或全部收留我或全部舍弃我,二者必居其一。”
言谨念初三的那年村上春树的名字突然被传遍,他也凑热闹读过这一本,可是当时年纪太小,对于性对于人都还处于懵懂不明的摸索阶段,看完整本书除了儿童不宜的描写以外都没有留下过多的深刻印象。
然而突然在自己说出口的这一瞬间,他才恍然大悟一样地记起原来曾经以为深奥难明的句子都是未来某一个时刻某一种心情最准确的真实写照。
我不想要你的暧昧,你只能完全得到,或者全部失去。所以其实你喜欢我吗,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隋奕的唇离开言谨的时候,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漫天繁星,喃喃地说了一句,“啊,我一定是在做梦吧。”然后直接转身离开天台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言谨在原地愣足了五分钟,才捡起地上的啤酒罐跟着下楼。
回到房间的时候隋奕已经睡下了,那么窄的一张一米二宽的床,隋奕已经滚到了边上,再往出滚一点点就会掉下去,他缩在被子里紧紧地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入睡。
言谨刷牙洗脸之后到床上躺下,看着隋奕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探过手去把几乎滚下床的隋奕捞回自己怀里,用手臂圈住他的腰,闻了闻他淡淡的发香,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隋奕就好像失忆了一样,对昨晚在天台发生过的事情绝口不提,从离开客栈到回到寝室的一路上都一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打瞌睡,一直保持缄默,和言谨几乎没有交流。
甚至连走路的时候也刻意和言谨保持了一臂距离,或者一前一后,似乎若有所思。
回到寝室之后隋奕在阳台洗衣服,洗衣机在隆隆地运转,而他就站在洗衣机前面发呆,一副决心装傻到底不想回到房间内面对言谨的样子。
言谨忍了他一整个上午,在晚霞即将褪尽的时候还是打破了这种刻意沉默的平静假象,他站在隋奕身后掰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别装了,说清楚。”
隋奕的眼神刚刚触到言谨又转开了,有点不自在,“说什么。”
言谨语气平静,“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喜不喜欢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隋奕的脸色有点迟疑,他说不出这个回答,此时此刻的他对于这个问题做不出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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