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带着儿子进宫,宇文彻见到孙子,非常高兴。
父子赏月饮酒,宇文彻失落道,他这个人,一去这么多天,写来信也是问政事,最后才问一句朕的身体。
狸奴说,父皇生病的时候,太傅最紧张不过,没日没夜守着。
宇文彻苦笑,他是怕朕早死了,你还小,这国没人治。
狸奴说,太傅爱着父皇呢。
宇文彻说,有么?
狸奴说,有。
宇文彻抿了抿酒,狸奴叹口气,低声说,虽然爱着父皇,却说不出口……其实他心里,想必也很难过罢。
2
陈望之收到两封信。第一封公事公办,他记下要点,又去看第二封。第二封写得很长,用词也不那么讲究。笔迹潦草,想来是酒后所书,信笔游龙。
信里写,最近天气转冷,你还好么?我在宫里,觉得没意思。你为何还不回来?太子妃又有孕了,若是女儿,我想给她取名无忧。这些天来你不在身边,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对镜自照,确实大不如从前。人如草木,一岁枯荣。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夜里睡不着,总想叹气。可是老了罢,心气消磨……
陈望之将信读了又读,眉头渐渐收紧。翌日得报,宇文彻病了,先是风寒,复又发热,昏沉不醒。陈望之当即胸口一闷,怔了怔,当即策马回京。等冲进宫里,章士澄带着儿子和徒弟在商量对策,陈望之抓住章士澄,问他,“什么病?”
“就是老了。”宇文彻说着,突然发现陈望之手腕磨破了皮,鲜血淋漓,急的坐起来,“怎么搞的?”
陈望之不理他,只问章士澄,“到底什么病?”
章士澄说,“没大碍,多休息,心情宽松就好。”那边宇文彻早跳下床,捧着陈望之的手心疼。陈望之骑马用不上力,就想了个办法,将缰绳做长了,牢牢捆在腕上。“疼不疼?”宇文彻这回真觉得头昏,“你也是,着什么急……”
陈望之说,“我能不急?!”
宇文彻讪讪,让章士澄赶紧给陈望之包扎。夜里用过膳,宇文彻酝酿一番,笑道,“我错了,以后你别……”
他想说,以后你别离开我了。那些事,交给年轻人去办,你留在我身边。
可陈望之愣了很久,才说,“没事了。”
“你的手……”
“没事了。”
陈望之居然没生气,宇文彻惴惴不安。夜里睡得熟了,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他站在树后偷偷盯着陈望之瞧。他知道这是梦,于是在梦里嫌弃自己,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做祖父的年纪了,怎么还如此幼稚。迷迷糊糊地又想,陈望之手腕伤了,就好好养着,在宫里养着,养的白白胖胖的……
一个人钻进怀里,头靠在他起伏的胸口。宇文彻听到陈望之低低的啜泣声,像春雨打在心头。
对不起啊,他翕动嘴唇,又难过,又有点高兴。
3
宇文瑞一抬头,陈望之立在走廊尽头,长眉不展。
“太傅。”宇文瑞加快脚步,“您回来了。”
陈望之从沉思中惊醒,低声道,“殿下。”
“太傅一去两个月,父皇日日思念。”宇文瑞道,“茶不思饭不想,看谁都不顺眼。小妹去劝,父皇板着脸,把她吓哭了,这才哄了一哄。”
陈望之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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