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离婚后,他失去了家,失去了一切,就像一个流浪汉一样,连一个归宿都没有。万春秀用自己的私房钱,在余河县城购置了一套房子,成了他们的安身之所。王义财就从朱大云为他找的出租房里搬了过来,正式和万春秀同居了。结束了那种每次偷偷摸摸的刺激生活,过上了朝夕相处的试婚生活。
对于这个试婚生活,这是王义财自己在内心定义的。按理他和万春秀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万春秀最渴望的也就是和他结为正式的合法夫妻。王义财从一段婚姻里解脱出来,虽然结束也是新生,可是王义财却从此对婚姻有了恐惧,他不敢再轻易迈入新的围城,不敢轻易和万春秀去扯那张结婚证,说到底就是不敢再次把自己套牢。更何况,他那边的家,虽然说离开了,但是有四个孩子的牵绊,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想完全割舍,那是不可能的。夏金英没有再来找他,可是几个孩子还经常会到单位去找他,王义财对老四还有抚养的责任。
一个刚刚解套的男人,似乎对再次上套,总是心存恐惧。
万春秀也试探过,也提醒过,甚至也温柔地要挟过,但是王义财始终没有松口,没有答应给万春秀圆梦。
为此,万春秀也伤心过,她甚至怀疑,王义财根本就不爱她,只是想从她这儿得到男人的需要。但是,她后来想了想,王义财婚前的出轨,完全是因为她,而离婚后,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别的女人,对她也是一心一意,这份爱,其实不用怀疑。至于为什么他不愿意给她一个婚姻,她觉得,那是因为王义财还没有准备好,他的心还没有完全解套,他还需要时间,作为一个受过伤的男人,需要一个缓解疗伤的过程。她愿意等,因为她是真爱这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官位,有没有钱财,她都一样爱他,她爱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的附属品。而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她不是就期盼这样的生活吗?只要能长相厮守,有没有那张纸,有没有那张婚约,似乎并不重要。她希望的那个家,她相信,王义财迟早会给她,一定会的。她愿意为他等候,不管多久,哪怕是一生的等待,只要他能这样深爱自己,不离不弃,她也愿意。
王义财最感动的,也是万春秀的这一点,他失去了权力,不能再给好再来带来滚滚的财源,可是万春秀对他的爱却有增无减,对他的温柔体贴却是越来越多。这样的女人,难道还不值得自己珍惜,用一辈子去疼爱去呵护吗?他也在心里对自己说,要给万春秀一个家,一个真正有安全感的归宿。
只是,这还需要时间。王义财想,等几个孩子都工作了,独立了,他就可以完全放手了,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和万春秀结婚了,真正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他也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所以,王义财现在没事干,就到好再来,不是大掌柜的,不是跑堂的,而是坐镇的。以一个男主人的身份,在好再来坐镇,看着他的女人,风情万种,忙前忙后,这也是他幸福的时刻。
冯永斌邀王义财一起去楼上喝一杯,王义财笑着拒绝了。他知道,冯永斌单独和朱大云吃饭,一定是有事相商。
万春秀把冯永斌和朱大云领到了二楼的小包间,为他们安排了两个人的饭菜,然后就悄然地出去了。
冯永斌不会喝酒,但是今天他主动要了两瓶啤酒,和朱大云喝了起来。
“大云啊,你得学会喝酒!”冯永斌边说边给朱大云倒满了杯子。
“冯部长,我也不会喝酒,想学但是学不会。”朱大云站起来,从冯永斌的手里接过酒瓶,为冯永斌倒了一杯酒。
“不会喝,才要学啊,会喝酒还学什么?”冯永斌笑着说,“别像我,不会喝酒,一大堆人,坐在酒桌上,就我形单影只,人家喝酒我喝茶,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融不到一块儿,失去很多建立感情的机会。”
“呵呵,大哥,你是凭本事吃饭的,不喝酒照样有人赏识你,提拔你。”朱大云笑着说。
“大云啊,你错了。你大哥就是吃亏在不会喝酒,不会迎奉,不会拍马,不会吹牛上。所以啊,大哥想好了,现在我年纪也不小了,不会的事儿,就不强求,还是扬长避短,干自己会的事儿吧!”冯永斌笑着说。
朱大云看着冯永斌,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大云啊,我前几天和杜部长谈了你的事儿,”冯永斌说了前半句,停了停,看了看朱大云的表情。
他发现朱大云的神情突然间激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那么刹那间的光芒。
“我可能要换个单位,这样就空出了一个副部长的位置,你可以争取一下。”冯永斌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你都是最有希望的。”
朱大云还是听着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冯永斌所指是何意?什么叫他要换个单位?换到哪里去?自己有希望?怎么叫有希望?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冯永斌。
“我十月份可能要去江南日报评论部,这样宣传部就空出一个副部长的位置。”冯永斌说,“机会难得,你一定要好好争取。我前几天和杜部长谈到了你,也推荐了你,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你都很有优势,你现在是报道组长,负责全部的报道工作,你起来,继续分管这一块,再合适不过了。再者,你和杜部长以前是同学,后来是同事,现在是上下级,没有人有你们的关系更铁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啊,老弟!”
朱大云听了冯永斌的话,心里也有一阵激动。如果冯永斌真要离开,那么这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这是自己盼了多少年的机会啊!从跳进宣传部的那一天起,似乎就是冲着这个位置来的。邓年荣走了,是因为上不了这个台阶;许利发走了,是因为有更好的位置,现在轮到了自己,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不说是千载难逢,那也算是几年难遇吧?
“大哥,你要调去江南日报啊?”朱大云惊喜地说道,“什么职务啊?”
“评论部副主任,也是打杂,干活儿的。”冯永斌说。
“大哥,这是好事儿啊!我敬大哥一杯,祝贺大哥高升!”朱大云举起杯子说道。
两个人碰了碰杯子,朱大云一扬头喝了一杯,冯永斌不会喝酒,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大哥,你要是去了江南日报,那我今后发稿就直接找你了,那就更方便了!”朱大云笑着说。
“这个不用说,老弟的稿子,只要哥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冯永斌说,“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弟弟看待,希望你将来能超过我,发展得更好!”
“谢谢大哥,我努力吧!”朱大云说道
“好,一定要努力。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等待机会,而要创造机会;没有天生的信心,只有不断培养的信心。态度决定高度,高度决定命运。对自己要狠一点,再狠一点,因为,你要的比别人多,就必须付出得比别人多。”冯永斌说,“你要是今年能上个台阶,以后的路就顺利了,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好,我一定会去努力争取的,谢谢大哥提醒!”朱大云再次举起杯,向冯永斌敬酒。
“好,铺垫要做在前面,这也是我提前向你透露的原因。我要调走的事儿,宣传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冯永斌说。
听冯永斌这么一说,朱大云心里更感激他了,其实,官场和商场一样,谁先占到先机,谁先下手,谁就先跑在了前面。别小看这一小步,往往就是这一小步,决定了人生的一大步。
可是,他心里又没有底,他不知道杜秀青会不会念在当年的旧情上,真正在关键的时候拉自己一把。有些女人,对待自己往日的旧情人,不是提携,而是想尽办法打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心头的恨,才能显示她的能耐和地位。虽然他们之间的分道扬镳是她的主动选择,是她背叛了他,可是,对于现在身居要职的她,他心里没有半点的把握,她是否还对自己存有一点点的感情,还能忆起往日的温存,对他施以一点点的恩惠?她经历的男人那么多,早已不是当年自己爱过又恨过的女人,她的内心已经变得无比坚硬,应该是百毒不侵了吧?再说,若要自己去求她,让她来提携自己,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当年被人家抛弃,内心的伤痕还那么明显,如今却要舔着脸去求这个当年在自己身下迷离呻吟,如今在自己头上掌控一切的女人?朱大云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无法放弃男人内心的自尊,去祈求一个曾经抛弃了自己的女人的怜悯,如果要自己这样去求她,他宁愿不要上这个台阶!
这样想着的时候,朱大云的内心立刻又气馁了,他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来领导自己呢?如果换做别人,他还可以做到去烧香去拜佛,去抱大腿,可是,对于这个女人,他无法在心里把她等同于别人,心里那种被打败的情结再次撞击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释怀……
朱大云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下去一大杯,叹了口气,说:“大哥,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希望……”
冯永斌看着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朱大云,突然间的情绪来了这么大一个跳转,知道他的内心又在想什么了,这个傻小子,还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啊!
“大云啊,你怎么没有希望,你说说看?”冯永斌问道。
“唉,大哥,我和她的事,你也知道……不瞒大哥,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无法真正原谅她,你上次在这里也跟我说过,要让一切都过去,原谅她,也就是宽恕自己。可是,说起来容易,真正要做到却是很难啊……从她到宣传部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坦然面对她,要摆正心态,要好好工作,要抓住机会,可是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是无法面对的,你也知道。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她也旁敲侧击地和我谈过,我才慢慢能进入工作的状态。大哥,我心里的苦,没有人知道啊!”朱大云低着头,颓丧地说道。
“大云,想听大哥说句实话吗?”冯永斌看着朱大云说。
朱大云抬起头,看着冯永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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