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第一节引子
我叫严杰生,我快要死了。
2008年1月1日,清晨,当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狠狠地砸下来,刚好砸在我眼睛上时,我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光线实在是太刺眼了,我想挪动一下脑袋,可我居然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脑袋重得如同练了千斤坠,我只好极不情愿地重新闭上眼,等待那该死的阳光快些走开!
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我这究竟是怎么了。将所有的线索重新整理了一遍,我逐渐想起来了,我好像只是感冒了一场,并没有什么大病呀,怎么这身体就会一天不如一天呢?
妻子袁悟晴对我的照顾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呢。自从我失业了以后,最近半年,她对我格外地尽心,就希望我能再出去找个工作,多多挣钱,好让她在人前人后过得潇洒自在风光无限。可是不思进取的我整日坐在屋里唉声叹气,可能引起了她的诸多不满,但她好像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过她的那些不满,还是认真地侍候着我。自从我感冒了以后,虽然白天我总觉得周身无力,特别想睡觉,可是一到晚上,我的性欲却出奇地旺盛……
昨天晚上,妻子给了我半个多小时的温柔后,她说:今晚是2007年最后一个晚上,在这样美好的夜晚,我们就应该通宵享乐。我痛苦地苦笑了一下: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她笑着给我喝了一杯水,说是补充生命必需的能量。十多分钟后,我又像斗牛士一样披挂上阵,手中的宝剑如钢般坚硬,硬得能刺死一头公牛!
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她笑着告诉我:华德安明天开始做六十大寿,他的三个儿女将轮流给他祝寿,每人一天,开宴三天,演戏三天,这三天咱们村可有得热闹看了,简直是百年难遇呢!哦,对了,你不也是明天生日么?和有钱人同一天生日,连做酒席也省了,给别人贺寿,自己也跟着风光!
切,有你这么糊弄自个儿的么?哎,人活到这个份儿上,也太没劲儿了吧!不过也真是的,华德安的儿女可以花几万块钱庆贺父亲六十岁大寿,我却连送礼的钱也没有,要说也花钱给自己庆寿,简直比天方夜谭还扯淡!
华明开兄妹三人也真够风光的,虽说华老爷子一生只过一个六十生日,是值得好好庆贺的,那不是还有七十八十大寿么?(如果华老爷子能被生物科学家们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活到一千二百岁呢!真要每十年大贺一下,十座金山都不够花!)真得非要三人轮流做桩才能表现出你们有多么爱老爷子么?抑或才能显出你们兄妹多么有钱么?这一庆祝就弄那么大一个排场,抄袭红楼梦里贾母生日的排场不成?也太过招摇了吧?
激情过后,袁悟晴倒头便睡,我却累得怎么也睡不着了,头又重又疼,整个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看着美丽的妻子,我不忍叫醒她,光着身子起床找了些药胡乱地吃了后,又把打着冷颤的身子丢进妻子温暖的被窝,睡梦中的妻子好像感觉到我带进被窝的冷气,她挪了挪身子,远离了我。我终于在迷糊中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我没感觉到妻子什么时候起的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出的门。她要回娘家借钱送礼。村子里的人都去凑这个热闹了,同在一个村子里,两家隔得也不远,况且华明开他们兄弟也是我的好朋友,再怎么说也不能落下了这个面子。
除了我这个生病的人,家里所有的人都去给华老爷子祝寿去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可我没有能力把亲朋好友请来喝喝酒,打打牌,我就这么冷清得地睡在床上,身子一动也动不了,我连张嘴叫人给我一点水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村子里传来了音乐声,传来了老老少少快乐的笑声,可我感官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再也触摸不到那些笑起来的精彩了!
我能感觉到我肉体的意识在一点点地消逝,我在慢慢地跌入冰冷的世界……
心脏在做最后一次挣扎的时候,我忽然睁开了眼,整个屋子冰冷得如同雪窖,投入我眼底的是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白色的空间逐渐叠化成白色的平面,又挤压成一条线,那条白色的线迅速地缩短成一个点,那个点就是屋顶阳光钻进来的地方……
我睁着眼睛,看着身体被压缩成一个点,从那个洞里挤了出去……
哇!天地竟然是如此开阔,我的灵魂再也不受我身体的控制了!
我叫严杰生,我就这么睁着眼睛死了……
我的人生故事落下了帷幕,可如意村的故事却像从华家流出的惊天动地的喜庆音乐一样,才刚刚开始……——
守住纯文学阵地,守住人性的节操,守住真实的情感,守住文字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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