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看他们不为所动,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倘若你们入了城,感染上疫病,属下失职事小,将军性命攸关事大啊。”
谢远银牙咬碎,望着那高耸的城门,心中一阵懊恼。
若非他急于表现自己去入伍,丢下娘亲一人在此地,也不会闹成现在生死不知,两相分离的处境!
谢昧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大侄子,他比较幸运,找到许晚晚的隔天就急不可待的去营中面会谢远,不成想才几日的功夫,就听闻城中闹起瘟疫,这才急吼吼的前来一探究竟。
望着谢远的背影,谢昧忽然发现,这慢慢长开的少年身形,与年轻的大哥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和他记忆中白白胖胖的调皮小侄相去甚远。
一眨眼,已经物是人非这么多年了啊。
“没有见到娘亲平安无事,我怎能离开!”谢远的倔脾气一上来,和李钧彦如出一辙。
谢景已经无计可施,他也不想入城去寻刺激,可他也不能得罪谢远,不,确切来讲,他不敢得罪的,是这远房的谢氏主族谢大人。
谢昧上前一步:“小远,还是与我回营中静候吧。”
猛听到这一句“小远”,谢远心中滋味复杂,也不看这位远道而来的叔叔,只对那卫兵道:“你只需放我一人进去即可,他们不会入城添乱。”
卫兵心道:瞧这话说得,好像你进了城就不会添乱似地。
谢昧又上前一步,这一下,正与谢远比肩。他侧身正对谢远,盯着少年平平道:“你若能进去,我们自然不会拦住你,但是眼下规章有令,这些卫兵若私自放你入城,事后被发现,定是活罪难逃。”
谢远默声,他倒要听听,这位传闻中叔叔是怎样的巧舌如簧。
谢昧乃文士出仕,不像他大哥那样精骑善射,更不懂调兵遣将,他虽然武不过关,但好在满腹经纶,也是一个良才,如今执任翰林院士官,平时动用嘴皮子和文笔的地方多的是,要说服一个心智未熟的少年,当是胸有成竹。
不过,眼下的谢昧更想以一个叔叔的身份来规劝人,言辞中,他将朝堂之上的那份精睿尽皆抛去,言辞恳切:“即使你不在意这些小卒的身家性命,也要替李夫人......替你的母亲想一想,此时若被怪罪下来,定要治她个不慎管教之罪,何苦来哉。”
闻言,谢远的脸色果真大变。
谢昧心平气和,继续道:“当然,李将军如今立下大功,这类小事,上头要是听闻你们乃一家人,大概也不敢多管,适逢用人之际,即使有人弹劾,圣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谢远,你难道真的忘了,你的生父是怎样教导你的么?”
此句犹如一记炸雷,震得谢远目露锐光,直射谢昧。
谢昧却仿佛没有接收到少年不友好的视线般,轻轻扯出一个笑:“谢氏家训,纵揽人臣之位,断不行专权霸税,阿谀亲佞之事。你身为谢家子孙,专横霸道,不听劝诫,连累父母,累及无辜,若是入了这个城,没有染病还好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李夫人该当如何,你亲生父母泉下有知,又当如何面对你这样意气用事的儿子?若是李将军在这里,你还会如此行事么?”
谢远一言不发,他没有一句可以反驳的话,叔叔的每一句都是板上钉钉的质问,令他不知该羞愧,还是该难过。
“枉你跟谢景学了这么久,身子骨是壮实了,处事却没个轻重。”谢昧摇摇头:“我由你前来探望,也知道你放心不下,现在既然知道了李夫人还很平安,就不要拘泥于此,想一想下一步该怎样尽快祛除病况才是紧要,哪有你这般莽莽撞撞就要冲进城的?”
短短几句,让谢远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勇中不足,他皱了下眉:“您......您是如何知道娘亲安然无事的?”
谢昧温和的笑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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