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把他甩在了沙发上。
单人公寓,沙发不够大,沈浩泽躺在上面有些勉强,一条长腿垂在地板上,似乎稍稍一动就要滚落在地。肖杨站在原地喘匀了气,最终还是看不过去带他去了卧室。
甫一接触到床单,沈浩泽就轻哼了一声,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垂下来,一副睡熟了的架势。
肖杨站在床头看他,见他唇上的血迹凝成了血痂,头发在枕头上一滚也没有了造型,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凌乱地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床头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把他凛然的五官勾勒出温和的轮廓。
虽然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对,另一个当事人已经陷入沉沉的睡眠,肖杨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实在是好看。
他心又软了一点,到浴室取了一条热毛巾坐在床边慢慢帮他擦脸。
沈浩泽动了动,眉头皱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满地轻哼,肖杨笑了起来,拨开他额头的碎发,把他额头的汗迹擦干净,接着擦过他高挺的鼻梁,在他硬朗的两颊上稍作停留,轻轻点了点他唇间的血痂。
他就像一个贪玩的小男孩拿到了心爱的玩具,正把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就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沈浩泽眼睛还闭着,拉过他的手在他握住毛巾的细嫩手指上咬了一口。
肖杨气恼,一把抽出手把毛巾扔在了他脸上。
沈浩泽就笑了起来,手猛地一抓毛巾随意地扔在床头柜上,悍然起身扣住肖杨的肩膀把他扑倒在床上。
肖杨的后脑触到柔软的床垫,他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挣扎沈浩泽就压了下来,哑声在他耳边说:“你听没听过‘引狼入室’这个词?”
肖杨喘不过来气,被沈浩泽压住的胸口似有千斤重,他终于后悔起来,后悔不该好心带他上来,就该把他丢在楼下让他自生自灭。
“起来,”肖杨推他的肩膀,“别发疯。”
沈浩泽死皮赖脸地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稳稳地压住他,好像要长在他身上,肖杨一推他他就“哎哎哎哎”地喊起来,嚷着自己头疼。
“头疼你还不老实一点!”肖杨提高音量,一用力终于把他从身上掀了下来,沈浩泽借着他的力气一翻身,落在床上,一条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倒抽了一口气,骂道:“操,好晕。”
他确实喝了不少,在楼下就已经断片,好不容易有了点意识,迷迷糊糊间就看到肖杨宁静的面孔,借着那股兴奋劲再次耍了一通,他又没了力气,眼前天旋地转,遭了耍流氓的报应。
肖杨和他并肩躺着,许久才平复了自己凌乱的心跳和呼吸,沈浩泽那边没有了动静,他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看他,发现那人呼吸沉稳,竟然已经遮着眼睛睡着了。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肖杨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沈浩泽本来在枕头上躺得好好的,为了扑他现在自己跑到了床尾,他把枕头从他脚下抽出来,没好气地扔到他胸口,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时沈浩泽仍睡得香甜,甚至姿势都没有换过,大大咧咧岔开着两条长腿,嚣张地占据整张床,只是把那枕头紧紧抱在了怀中。
空调静静输送着冷风,肖杨悄悄调暗了床头灯,把床头的空调被打开搭在他腰上,从柜子里找出另一床,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家里只有一张床,他让给了沈浩泽,只好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好在这一日东奔西走,末了又照顾了难缠的醉鬼,他实在疲乏,脑袋一沾抱枕就陷入了睡眠,倒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工作日,肖杨被闹钟叫醒时沈浩泽仍在沉睡。他睡得不太踏实,眉头紧紧皱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肖杨明白宿醉的感受,倒是没有催他起床。
但是他昨晚因为这人折腾到半夜才睡下,今早还要早起睡沙发,心里实在气不过,翻出便利贴写了一行字按在了沈浩泽的额头上,这才从容地上班去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收到沈浩泽的短信,气急败坏写到:你怎么不叫醒我?!说了不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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