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头发乱糟糟,衣服也补平整,出去说自己是个gay都不好意思,没见过这个不讲形象的gay,看看人家秋言少,把自己整得多端庄,穿一身西服都能穿出和直男不一样的气质来。
“你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些年都没个伴?”秋言少无奈地把吴树拽起来,让他平视自己。
“没有原因,我不惹人喜欢。”
“因为你简单粗暴,还没有毅力,碰壁了扭头就走,南墙的面还没见到你早跑了。”
“所以呢。”
“试试追追看赵自啊,这弟弟还不错呢。”
吴树嘴里叼着烟:“你猜我喜欢他什么?”
“嗯?”
“腰细,腿长,耐看,看着就挺想上他。”
“噢——”秋言少讳莫如深地点头,低头捂嘴悄悄问,“敢问是正面上、侧面上还是背面上?”
吴树没说话,站起来拍拍秋言少让他起开,把椅子一个个挂起来,钻进吧台后面拿了柄扫帚出来打扫,扫帚一次次绕过秋言少擦得干干净净的皮鞋,吴树也没回一句话。
做完卫生,他看到赵自在收银机旁边留的账单,还有一部专门用来接收网上买单的手机,一并放在账本旁边,一周里有五天是赵自值晚班,从六点到歇业,也只有这五天会记账,虽然是本糊涂账,赵自还是帮他记着。
吴树翻了翻账本,里面还夹着许多查水表和电费的单据,他扭头跟秋言少说:“背面吧。”
“不愧是我树哥,就是肤浅!”秋言少比着拇指,拍拍他的肩膀,凑上来想说点什么,顿了顿,道,“说真的,哥,也别总是一个人,咱起码试一试。”
关门歇业。
吴树站在二楼阳台的隔断门后头,一点灯都没开,他很想摸根烟出来抽,在身上摸了摸,想起来刚刚扫地时放在了收银台旁边,口袋里只有一只手机和那本手札账本。
他扭开台灯,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这样床沿正好能撑住脖子,让他轻轻松松地神游天外。北麓林这片没有高楼,从吴树的阳台能看到几百米外的中和门,城门高十五米,城墙有十米高,夜晚亮起明灯,很远都能看得清楚,像个微缩版长城,这灯明亮得让他想起那位沈先生最后的归宿,当然,他也想起来那所谓的十五万的遗产。
吴树抓了一把头发,沉重地呼吸了几次也泄不掉那股郁闷劲,他脱了衣服,把账本和那张让他看着就心烦的纸条放在一边,拉开隔断门,跑去阳台吹风。
八月底的晚上已经有些凉,不一会他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吴树一边觉得清醒,一边希望再清醒些,他的烟瘾差不多有十年,这会又在裤兜里摸了一下,结果是刚才没掏出去的一张水费单。
水费单——账本——赵自——不欢而散——想上他——正面上、侧面上还是背面上呢……胡思乱想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千丝万缕最终汇作一声叹息:”……他妈的……”
7
第二天,水吧的门很早就拉开了,北麓林此刻还没什么行人,附近中学的学生已经上完一节课,几十米外的粉面馆仍在卖早市,油条面窝炸得滋滋作响,淋上芝麻香味能散很远,盛着皮薄馅足的烧麦的蒸屉白气滚滚,大热天里也挡不住成年人跟小孩似的把脑袋往白气里钻,仿佛真能看清什么似的。
吴树很少能吃到这家的早点,一般他开门人家都卖午市了,不过昨晚实在睡得不好,睁眼之后连个回笼觉都睡不着,他黑着眼圈,看了眼手机,九点多,差不多赵自该来了。
“两碗粉,一根油条,一屉烧麦。”吴树抓了一把零钱,抹平了数,“多少钱?等会——一屉烧麦几个?”
“六个,一屉五块,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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