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疲惫地翻身睡过去。俞聪可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婊`子,暗咒一声趴上去恶声问:“你怎么知道小爷没去妓院?!”
贺锦累得不行,本已入睡被吵醒只得模模糊糊地应他:“……你总是说、喝花酒……都不见胭脂味呢。行了、歇息罢……”
“小爷可是第一次跟你说去喝花酒!哪儿来那么多总是!”
贺锦这回可不管,一掌推开他的脸,径自睡去。
俞聪睡不着,磨牙下床穿衣,临走前在床前逗留一会,还是走了。
这个江湖,永远不缺新鲜事。
好比几年闹得熙熙攘攘的峥越山庄庄主分桃断袖、又如四年前俞家幺子跑到庙里要剃度出家等等。如今传得最热闹的,就是江湖分桃短袖的那几人突然不分桃了,因为一觉醒来,他们都忘了与之分桃的人。
而贺锦一觉醒来,像是在往事中生生死死一场,在陌生的客栈陌生的床上一个人独自醒来。他躺了会,突然含笑闭上眼,回味梦中流连的温存;然后跃身而起,又是一天。
昨夜贪欢的后果就是今日的脚程变慢。
贺锦皱眉,暗忖下回可不能再由着俞聪那小子胡来。
半路上在路边的茶摊子上喝口茶解渴,旁桌的几个汉子吵吵闹闹地正说着江湖上最近的事,其中嘛、当然有峥越山庄庄主程子澜突然不断袖一事。
程子澜不断袖,烦恼地可不仅仅是他的姘头,还有梅绘楼楼主邵丹。邵丹对程子澜芳心相许可是一两天的事,若不是程子澜非要分桃,她几乎都亲自去爬峥越山庄庄主的床了。如今程子澜突然不断袖了,邵丹可烦恼呐!她都心灰意冷与他人定亲,那这亲事是结还是不结呀!
邵丹脸皮也不是一般厚,这不就匆匆借个由头去峥越山庄做客,看看这好郎君是啥回事。若是郎情妾意,她也不介意为如意郎君悔婚——
贺锦听着,放下茶钱就起身离开。
因为脚程变慢,贺锦夜里只能在半路林子里过夜。而跟了他一路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从树丛后走出来。
贺锦侧脸看去,说:“我还想着你能忍到何时。”说完就笑了。
来人身材高大,脸容俊朗,可脸上被蚊虫叮得满脸是包,徒添几分滑稽。贺锦自包袱中掏了瓶药膏扔过去,来人接过后就看着药膏罐子犹豫。
贺锦劝他:“用了吧、要不明天你的脸就见不得人。”
对方这才扭扭捏捏用药。
贺锦的药凉凉的,用了之后红肿的地方都止痒了,而且蚊虫都不再追着他叮咬。他默不吭声隔着火堆坐在贺锦对面,眼睛一直在围着贺锦打量。他跟着贺锦好些几天,甚至还把昨夜的情事从头听到尾。贺锦这人,他唐历还是不懂。
贺锦似乎在沉思,冷不丁地就抬眼对上唐历直愣愣的视线。在柴火明灭的起伏中,贺锦抿唇笑了,忽地伸出舌头缓慢而色`情地舔舔唇。
唐历当场吓得后退几步,让贺锦爽朗的笑声调笑得尴尬至极。
贺锦笑他:“这么大块头还是不禁吓。”
唐历微红脸,讪讪地问:“我有事要问你的。”
贺锦说:“有啥事,自己去想,甭指望我。”
唐历只得说:“……我要回趟家。自离家出走,据说这些年都没回去。你……”
“唐历,”贺锦单手托着下巴打断他的话,“哪怕你去哪,我总会去找你的——即便你不愿意。”说完就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唐历等了一会,贺锦都不再吭声。
“我看到,你跟俞聪。”
这话明明没带任何情绪,却让唐历自己听着满满当当全是酸味。他咳一声,正正神色,“我听说俞聪那人不怎样,你、好自为之。”
折子二
唐历这人还是正直得有些傻气,居然还亲自跑过来解释。贺锦又好笑又好气,只得站着看这傻子说尽他一辈子仅有的几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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