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瞧她脸色白的厉害,以为她是担心杜安庭出事,便伸手拉她坐下道:“你也不必着急,许是查出了什么需要他配合调查清楚而已,圣上只是让他去刑部里配合廖大人,别一听去刑部就自个儿吓自个儿。”又命身边的老嬷嬷去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陪傅卿卿沉默的站在一旁的闻人重芳听到这些消息一口气一下子就松到了底,傅晏止办事果然是稳妥得当,半点不让人担心,他拉了拉傅卿卿的手指,冲她眨了眨眼,让她安心,又终于开口对杜昭华道:“母后说的是,大嫂不必如此的惊慌,杜公子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去刑部又何必担心呢?父皇与廖大人定是不会冤枉了杜公子的,况且此案之前是经由廖大人和大哥一块来办理的,大哥怎么可能会让杜公子被委屈?”他笑吟吟的瞧着杜昭华,方才她可说够了,如今她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皇后拉着杜昭华的手只觉得冰冰凉的,安慰她道:“重芳说得是,此案牵扯甚大,廖大人亲自来审就说明圣上极看重此案,定是不会冤屈了任何一个人。”
杜昭华却是越听越慌张,喉头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吞不下吐不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真相是怎么回事,如果安庭真出了事了,那就全完了……她,杜府,甚至是太子……
她坐在那榻边如被小火煎烤着一般煎熬,好容易等到那老嬷嬷打听完回来,她霍然就站了起来,“怎么样?可问清了?”
那老嬷嬷进前来噗通就过了下去,头也不敢抬的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已经问清了,太子殿下和廖大人去查了出事的米铺和厨房,那些米粮全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皇后娘娘和今日施粥的那一锅粥,廖大人将厨房的一干人等全抓进了刑部审问,而刑部今早正抓了几名当街伤人的犯人,其中有一名叫六子的竟是昨日新去粥铺帮忙的伙计,经过廖大人审讯他供认出了,是他在那一锅粥里下了泻药,而指使他的人……是杜家公子杜安庭,所以廖大人才……”
“信口雌黄!”杜昭华勃然大怒,“什么一个随便的混子信口雌黄的诬陷都算得了数吗?若是如此是不是街边一个人随便指认就可以随便定罪了!”
“大嫂急什么?廖大人怎么可能只单凭随便一个人指认就草草定罪呢?”闻人重芳瞧着她道:“就是廖大人如此,父皇和大哥也不会准许的,定然还是有什么证据吧。”
杜昭华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却是虚张声势的对皇后哭了起来道:“安庭才刚刚回京来,他如何还做这等事?做这样的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只怕是平日里他胡混瞎混得罪了什么人,要诬陷他置他于死地,父亲和母亲如今还不知该如何着急,儿臣却不得出宫……”
皇后也是震惊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如何也不信杜安庭会下这个毒啊,在她心里杜安庭不过是胡闹惯了,却是不会牵扯上这等事。
傅卿卿听着杜昭华贼喊抓贼的哭诉,忍不住开口道:“杜公子若真是清白了,父皇和廖大人自然不会冤枉了他。”她拿方才杜昭华说她的话来与她说,“但无论这真凶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在这善粥里下药其心歹毒的令人憎恨,她该是多狠得心才会拿那么多条老弱妇孺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瞧着杜昭华。
杜昭华竟被她那眼神瞧得心头一跳,她……她这话已有所指难道是已经知道了是她动的手脚?怎么可能知道!
傅卿卿攥紧了手指走到皇后榻前,撩袍跪了下去道:“母后,如今此事已经连杜家都牵扯上了,城外那么多的百姓皆在等着明察真相,儿臣和静好姐姐被冤枉没什么,但此事若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日后谁还敢来粥铺喝粥?谁又还敢再做善事?”她心突突跳的厉害,紧张、害怕、愧疚绕在心头难消,她开口声音都在抖,却仍是道:“儿臣斗胆请求母后帮儿臣请示父皇,准许公开审理此案,让所有百姓知道此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免得太子妃认为这其中有人动手脚冤屈了杜公子。”
她这话字字句句都在针对自己,什么公开审理,若是公开那全城百姓都瞧着,就更无可能挽回了。
她登时就哭着跪倒在了皇后面前,“济王妃说的确实没错,可是安庭当真是被冤枉的,他昨夜一直在太子府中陪太子饮酒,怎么可能□□去做这等事?如今没有真凭实据就公开审理,那安庭不就成了众矢之的吗?就算最后证实了安庭是被冤枉的,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会误会他,都知道他被抓入刑部,他在京中还如何抬头做人?”
“清者自清,他若是被冤枉的怎么会被百姓们误会?只要查明真相,抓到真凶大家自然就不会误会他了。”傅卿卿丝毫不退缩,事已至此,她就不能让杜昭华她们这些罪魁祸首轻易逃脱了,再起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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