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实幻境（2 / 2）

「首领。」

耳畔传来轻轻的声音，楚寰知道黑衣已经来到身后。

「想清楚了吗？」

楚寰头也没回，淡淡的问道。

「首领，我相信你的判断。」

黑衣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只是，我担心自己无法狠下心来。」

「你能到的。」

楚寰转身看着她，缓缓的说道：「因为，在你心中，小云最重要。」

黑衣默然不语，是的，为了小云，无论如何，她必须让小云明白，这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她必须离开这里。

「如果你不想现在就去告诉小云的话，可以等天亮之后。」

楚寰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晚，你可以再以妈妈的身份，陪陪小云。」

「不！」

黑衣看着楚寰，坚决的摇了摇头，「你之前说得对，我们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就去找小云！」

「也好！」

楚寰点点头，现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早点离开，当然最好，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这样真的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吗？

「妈妈！」

娇滴滴的童音突然传来，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是小云。

「爸爸！」

小云看向楚寰，打了一个哈欠，有点迷糊的样子，「你和妈妈怎么在这里啊？」

「小云，我不是你爸爸。」

楚寰沉声说道。

「爸爸，你在说什么呀？你和妈妈干嘛不睡觉啊？」

小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小云，你听清楚！」

楚寰加重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是你爸爸，我是楚寰，是你口中的首领哥哥！」

小云歪着脑袋看着楚寰，半晌之后，她转向黑衣，脆声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脑子坏掉啦？」

「小云，我不是你妈妈。」

黑衣的声音很轻柔，还带着一丝犹豫。

「妈妈，你怎么啦？」

小云还是一脸纯真，很迷糊的样子问道。

「小云，你看清楚，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我是你黑衣姐姐。」

黑衣狠狠心，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其实明白的，你妈妈已经死了，你爸爸也死了，你不要再骗自己，离开这个虚幻的地方，好吗？」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小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明月瞬间躲进云层，乌云盖住夜空，接着，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瞬间便将三人淋成落汤鸡。

「小云，你别这样，我愿意当你妈妈，但是，你要明白，我真的不是你妈妈，你要清醒过来，不能陷入梦境，明白吗？」

黑衣有些怜惜的将小云抱进怀里，柔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不是妖怪，我真的不是妖怪……」

小云呜咽着，泪水和雨水交杂在一起，布满她小小的脸庞。

「小云，我不会不要你，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妈妈啊！」

黑衣紧紧抱住小云，「你听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到了外面，我可以做你真正的妈妈，好吗？」

「不，你骗我，到了外面，你就不要我啦！呜呜……」

小云一边哭一边道。

「不会的，小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论你当我是姐姐，还是当我是妈妈，我都愿意。」

黑衣眼里的泪水也流了出来，「可是，现在你必须清醒过来，你真正的父母早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是虚幻的，是本来并不存在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里，我们才能永远的在一起！」

「真的吗？」

小云的哭声小了许多，她仰起小脸，看着黑衣，「妈妈，你真的不是不要我吗？我们到了外面，还能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是真的，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

黑衣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欣喜，虽然小云依然喊自己妈妈，但是，她已经提到外面，说明她其实明白，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

「那爸爸还跟我们一起吗？」

小云转头望着楚寰。

楚寰微微一呆，他已经注意到，雨势小了许多，说明小云的心情应该好了不少，只是，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呢？

「爸爸当然也会跟我们一起。」

见楚寰没有马上回答，黑衣赶紧接上话道。

「爸爸，是这样的吗？」

小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楚寰。

楚寰看了看小云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黑衣，她美眸中带着一丝央求。

「当然是这样，离开之后，我会跟你们在一起！」

楚寰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吧，何况，他心中也是挺喜欢黑衣和小云的。

「黑衣姐姐，首领哥哥，你们对我真好！」

小云的声音突然变了。

而且，小云明明就在两人面前，但楚寰却感觉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最让他震动的是，小云居然不再喊他们爸爸、妈妈，而是用以前的称呼。

「小云，你怎么啦？」

黑衣突然失声惊叫起来，她怀中的小云，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黑衣姐姐、首领哥哥，对不起，把你们困在这里这么久，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去，只是，我的力气有限，恐怕不能将……」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两人完全听不见，黑衣怀中的小云，也变得完全透明，而后彻底消失。

「小云！」

黑衣急急呼唤。

「轰隆隆……」

脚下的土地突然一片颤动。

「小心！」

楚寰发现黑衣下面突然裂开一个很大的缝隙，急忙提醒的同时，一个移形换位来到她身边，将她搂住，再一个移形换位，准备闪向另一边，然而，此刻他却发现，周围已经看不到哪怕一点点实地，他和黑衣，则急速往下掉落。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楚寰下意识的抱紧了黑衣。

「刚刚怎么啦？小云是不是出事啦？」

怀中传来了黑衣的声音，她显得有些焦急。

「不知道，小云的话都没说完，便突然消失了。」

楚寰自然也无法明白，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暂时还是别想小云吧，我们似乎一直在往下掉，也不知道会掉到什么地方去。」

「首领，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黑衣柔软的玉臂轻轻环住了楚寰。

「什么事？」

楚寰问道。

「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小云，好吗？」

黑衣轻轻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央求。

「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

楚寰吸了一口气，安慰她道：「我没那么容易摔死的，当年我从飞机上掉下来，都还活得好好的。」

「答应我好吗？」

黑衣继续央求道。

「我不会答应你的。」

楚寰沉默一会，摇头说道：「你必须活着，我也不会让你死！」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已经答应我了。」

黑衣语气变得温柔起来，「首领，其实，我的第二次天劫，就要到了，我想，我是熬不过这一劫了。」

「什么？」

楚寰一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因为，我希望你能安心帮小云度劫。」

黑衣低低的说道：「不过，没关系的，生死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我唯一担心的，是小云。」

「除了小云，这个世上就没有你牵挂的其它人吗？」

楚寰心里有点失望。

「其实，还有的。」

黑衣的语气有些飘渺，「我和大哥、三弟、四弟一起组建荣光，他们虽然不是我的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只不过，我知道，他们能够照顾自己，不需要我为他们担心。」

「除了他们呢？」

楚寰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黑衣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说话，楚寰耳边，依然是呼呼的风声。

「七七她们，会照顾好你。」

黑衣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楚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我们下落的速度似乎变慢了。」

黑衣却轻轻咦了一声说道。

「我也是你牵挂的人吗？」

楚寰忍不住问道，他若没听错的话，黑衣刚刚的话，包含着这个意思。

一股逼人的冷气袭来，楚寰突然发现自己双脚触地，刺眼的亮光让他有些短暂的不适应，来不及追问黑衣的答案，他赶紧隐去身形，而后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

楚寰喃喃自语，这似乎是一个四处封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