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颇有些玩味,挑眉道:“殿下昨夜撒娇抽泣地叫了一宿娘亲,抓着冷某的袖子就不撒手。可是今日仍是将冷某当做了令慈?”
如果我昨夜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冷师爷应该不会如此坦然说自己听到了我说梦话,更不会如此与自己玩笑。
花问鼎犹疑地松开手,只是一双沉沉的眼睛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冷文宇:冷师爷面上打趣悠闲,嘴角勾着一如既往的讽意弧度,眼中含着的冰冷凉如冬夜。无论怎么看,仍是那个凉薄倨傲的冷师爷,完全没有丁点儿心虚。
冷文宇为守他熬了一夜,面色惨白嘴唇都有些发青,浑身发冷地双手插袖,亦是眼也不眨的回视他,“既然殿下已醒来,厨房整宿热着的白粥可算能派上用场。”
无人看见的宽大衣袖下,袖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折扇,声明江湖的“一扇斩下”的杀招已成,只等花问鼎的下一个反应。
花问鼎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浑身清爽毫无出汗后的粘腻,冷师爷应该是照顾了自己一宿,眼中最后一抹杀意退散,“昨夜劳烦冷师爷了,你且下去休息。”
花问鼎他按了按额角,冷师爷并无异状,看来昨夜自个只是单纯的梦到了娘亲……想到娘亲,他面上不免带上了怅然若失。
“稍等片刻白粥便会送上,还请殿下好生休养。冷某就不再打扰。”冷文宇保持着双手插袖的姿态见礼退下。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阴森的眼珠向后瞥了下,袖子中的手丝毫不放松,仍紧绷地握着兵器榜上有名的鬼煞扇。
冷文宇心道:瞧六皇子的反应,看来他自个也知道有说梦话的习惯,若是全然装作不知只怕对方反倒会起疑。只是看他现在急着撵自己走的模样,只怕心里还没有全然相信,如此……还要使用些手段。
冷文宇一出门,外面等了一宿胡子拉碴的众人就围了过来,纷纷追问殿下如何。
她衣袖一抖,持扇的手背向身后,不紧不慢的一边往院外走一边说出众人最期待的话语,“殿下已经无大碍,只需再静养几日。”
公孙锦、莫习、郑幕僚等人顿时松了口气,张罗白粥的张罗白粥,进去看花问鼎的冲进去看……
符一往单手扯着看起来病恹恹的冷文宇防止她摔倒,上下仔仔细细看着——冷文宇面容极冷极白长眉细眼间透着着丝丝阴森,身材极高极,昨夜一宿没睡更是面若白纸,浑身没有一点热乎气。瘦宽大的衣袍空空荡荡,被风一吹都赶上要飞走的风筝了!
符一往越看越心惊,不满地嘀咕:“脸色差。”,打了个哈气,担忧的眼神冲淡了面相上的张狂和凶狠,“不会被六……殿下传染了吧?”
冷文宇面容微缓,惨白若鬼的脸色似在阳光下添了些人色,她刚要说“哪里可能被传染?”,但眼珠一转想到了房中对她心存怀疑的花问鼎,按着额头说:“兴许吧,觉得头有些发热。”声音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当然她也是说给别人听的。
符一往闻言顿时狠厉地瞪向房间方向,情绪阴沉捏着拳头,“……以后别管他们,他们根本不信你。”想起昨日那些人像蚊子一样嗡嗡隆隆说小白脸坏话,今天小白脸累成这样出来,结果谁都没问一句!
就在他准备推着冷文宇回房休息,照花问鼎的药吃上几份的时候,有个衙役匆匆忙的跑过来,“又、又出、出人命啦!”
衙役与冷文宇和符一往擦肩而过,求救的刹车在郑幕僚跟前,呼哧带喘:“郑、郑先生快快……庆红楼,朱家公子也跟着中、中邪……自杀啦!还是那花巷河。”
郑幕僚昨夜将事情好好理顺了一遍:官牙贱籍账本都做的很平,现在做的就是掩盖他们故意诱导百姓耕种造纸作物,诱骗百姓赊税借官府库银、利滚利的事实。无意之失总归是好心办错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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