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村民都是以务农为生,所以那片农田可谓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重要之地。但在这条村里,有四户人家是不用务农的,他们是军阀的亲戚,借着关系在北洋政府谋得一官半职,而其中之一,就是我爹。也多亏了他,我们家才有一个大宅第,还有院子庭落,这可不是一般人家都有,所以我家刘府,才能在明矾镇这样的小小乡镇里称得上大户人家。
本来从市集走回家这段距离,至少要三刻钟,只是意外地,我居然在市集遇上我老哥。
他那时拍下我的肩膀,我还迟疑了一会儿,毕竟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且事出突然,我脸上还带了点茫然。他一点也没变,还是我记忆中的老哥。
“末年?真的是末年啊!我的奶奶,可把你盼回来啦!”
“哥。”我刚回了他一句,他便一股猛劲儿把我搂在怀里。
“天呀!你都在外面漂泊多久了,我可想死你了。”说罢,便松开了手,“来!上车,我载你回去。”
我瞥了一眼他身旁的自行车,“噗”一声笑了出来,“真厉害呀哥,都会踏自行车了。”
“啊?你在北平没有学过吗?回头我教你。来,上来吧。”
我坐上自行车的后座,逆着风穿过人群,穿过一栋栋宅子,也穿过农田。即使在后座,也被风拂得脖子痒痒的,差点把我挠笑。真舒服啊!我不禁暗自感叹,如此惬意的心情果然只有在老家才能感受得到。
“咱们到了。”老哥喊我一声,我才惊觉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在那个壮丽气派的大宅门上,挂起一副叫人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所在地的牌匾,刘府,如今还稳当地挂在上头,曾经对此之存在视为理所当然的我,竟会对它感到陌生,真可谓物是人非。
我看着老哥推开眼前的大门,宅第内的景象逐渐展现,我深吸口气,迈步踏进家中,未等双脚齐齐进门,我便听见老哥朝屋里呐喊:“看谁回来啦!”
随着叫声唤来的,是一副亲切且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面孔,我母亲那满是皱褶的脸。在我眼中不太长的六年里,她竟老了这么多,我记忆中的母亲还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和亲切而富有神气的脸孔,虽说不上年轻,但绝对不老,我没想到时间在我离开的数年里,悄悄耗走了母亲的年华。
只看见母亲缓缓地一拐一拐向我走来,待她走到我面前时,我才惊见她泪水早已溼了眼眶,她抚过我的脸,从颤抖的嘴巴中传来沙哑的声音:“末儿,真的是你吗?”
我强忍住泪水:“是我,我回来了。”
“呜…我的儿子…”母亲轻轻拥着我,那缓慢的动作似乎做得非常吃力,让我不禁怀疑她这几年来是不是得过什么大病,每想到这里就担忧不已。不过看到母亲和老哥都喜极而泣,我就忍不住想,或许我该早点回来的。
只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未见上面就是了,毫无疑问,那人正是我父亲。
在他俩问我回来的理由前,我先脱口而出:“爹呢?”
“还在单位工作呢。”老哥又走了出门,“我马上去打电报喊他回来。”
“那麻烦你了,我确实有重要事情跟他讲。”
“两兄弟客气什么。”话音刚落,他就踏上自行车,呼啸而去。
我跟母亲两个人借此独处好好谈了一阵子,我聊聊在北平的生活,她也说说这个家的近况,从她的话语中可看出,她为了我兄弟俩真的操碎了心,尤其母亲说到老哥二十八岁了,还是一事无成,且还没结婚,据母亲所说,她给老哥安排了多次相亲,但都成不了,“也不知道他在挑什么。”母亲这样说道,“要是换作别人,孩子都快十岁。我能不急吗?”
当然,只跟老哥相差两年的我也难免被催婚,不过母亲一旦看到我那严肃的表情,马上就不再提了。
“在聊什么呢?”没过多久,老哥就踏着自行车回来了。“都午时了,还没开饭呀?”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去催催珍姐。”母亲嘀咕一句,马上碎步跑去厨房。
看见母亲劳累的身姿,我也随即站起来:“我去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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