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谨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走得近了才在廊边的栏杆上寻了处地方靠坐着。将沈画好好看了一阵,此时的她虽没有从前精神,但比起之前已恢复了不少。
将将沐浴出来,白如细瓷的脸上略略带有几分微红的润泽,一头秀发尚未完全干爽,因此随意地散开披着。加上一身丝绸轻衣,完全是一副慵懒到极致的美人出浴图。
半年来,燕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眼前这人,怕她伤心,怕她疼。她就好似一个瓷做的娃娃,他担心随时会碎了,都不敢轻易触碰。可她却比他想的要坚强许多,挺过了那么重的伤势,也挺过了心中的伤痛。如今就像一朵重新绽放的牡丹,或者根本就是经历了涅盘之火的凰儿。在她眼中多了几分厉色,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吸引他的目光。
燕谨不自觉地咽了一啖,方略略干涩地道:“还是那样。没什么趣事。不过路过一间玉石铺子,替你买了件礼物。”
半年来,他以各种名目送了沈画不少礼物。沈画自然拒绝过,但苦于身无分文,又行动不便,有些东西的确用得上,因此不得不笑纳。
可今日见他手里的锦盒,她却有些不自在了。不自觉地理了理腕间的袖口,试图用轻薄的衣衫遮挡住什么。
燕谨仿佛视而不见,既不点破,也不询问,只说:“是枚戒指。”
沈画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昔日与他在一起时,曾骗他说在东郡有个地方上的婚嫁习俗。男女成婚时要互赠对方一枚婚戒,男的得单膝跪在地上求娶,等女方答应,若女方同意,双方戴上这枚婚戒后更是终生不能摘下,以示对彼此爱情的忠贞。
燕谨听说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未曾查究,仿佛只要她说有,他便信了一般。
他这是在向她求婚?
沈画是真傻眼了,半年来她从未向他解释过留宿柴府一事,燕谨应该仍以为她与柴骏……
她不解释正是在告诉他,她已不是完人,希望他别对她存有丝毫念想。可他这样做是在告诉她,他不介意?
沈画的确有些感动,可仅仅只有感动而已,偷偷深深吸了口气,佯作什么都没记起,漫不经心地说:“我从来不戴首饰。你知道的。”
燕谨温柔的目光停驻在她手腕处,略微有些黯然。
沈画干脆大方地将手腕上那个刺眼的镯子露了出来,“当初是他妹妹骗我戴上的。正愁找不到地方摘下来。殿下,不若您替我想个法子吧!”
燕谨别开脸,不愿欣赏,好一阵子将心一横,转回头撩起直裾单膝跪下,将锦盒递到沈画面前,“小画,嫁给我。”
沈画差点儿没从躺椅上跳起来,摸着扶手坐起身,赶紧下地搀扶。
我的天!他可是太子,她如何受得起他这么大礼?作死不成?
当初说那些不要命的话是因为她不知道他身份,他还真跪呢?
“殿下,您……”这不是让她难做么?
燕谨抬起头,温润地望着她说:“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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