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我教你!”
“女人喝酒,成何体统?”
“在家里时,我们关上门偷偷地喝,不让别人知道。”
“那不好。”
“有啥不好?我们是两口子,脱光衣服在一个被窝里搂着睡觉,那时候我就……”
“你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可爱。”
“不对。”
“难道你不可爱吗?”
“你……”
……
司接弟出嫁那天,阳光灿烂,微风和煦,万里无云,蓝蓝的天空犹如水洗的一般清亮,几只鹰在高高的天空盘旋,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
司接弟的心情却没有天空那么晴朗,她想到死去的母亲和缺少大人照顾的一家人,自己年纪已大,又不得不委身他人,对自己的同胞弟妹再也难于照顾得周全,特别是司传军,年纪还小,大便还需要给擦试,否则就容易粘在裤子上,冬天会冻得发硬,刮破他娇嫩的皮肤,他弱小得如同秋天的一束草,一股风吹过,就可能倒在地上,再也不会站起来。
母亲走时,他刚刚五个月,营养不良的他是否能够在这个缺少母爱的世界上活下去?她很担心。
大姑说,让她放心地走,她将小弟领回她们家去,养他这个老疙瘩。但是,她仍然感到担心和内疚。
她不应该这个时候离开他们,应该把他们一个个拉扯成人,牺牲自己的幸福,那才是一个好姐姐……一想到这些,她就不忍一个人躲到一隅去快活,伤心地哭得死去活来。
司姓家族在大枣乡是个大户,送亲那天,司太平家摆了几大桌子,七个碟八个碗,招待亲朋好友,热闹非凡。
司太平在酒桌上跟人们打个照面后,就不见了踪影,他一个人躲到远远的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先是抽烟,然后痛苦地眨几下眼睛,接着就慢慢地开始流眼泪。
女儿大了,总也不能让她一辈子受家里的拖累。
天要下雨,女要出嫁,自然规律的战车在轰隆隆地推动着人们的步伐,有时是身不由己。至于他内心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感受,那就只有他自己才能够说得清楚。
迎亲的鼓乐和车马都走远了,司太平才从别人不知道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站在村前的老榆树下,看着尘埃升起,把接走她女儿的泥土道路遮住,他也站成村头的一棵树,直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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