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舟澈点头,忽然又强调:“一起。”
付墨看看他,半天缓缓道:“一起。”
第26章二十六
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对于预知危险的感应会更加敏锐。顾舟澈记不清自己曾经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话,在脑海里记得格外清晰。
即使付墨说了“一起”,也并没有让他的心上轻松丝毫。
在知道付墨生病之前,顾舟澈对于抑郁症以及抑郁症患者的大部分了解源于一些网络案例以及科普类的学术分析,点到即止。他拥有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成年人应有的基本知识与尊重,但他没有任何经验,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这导致他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一点,在很多专家页面、网友分享、甚至这几天私下阅读的大量案情记录里都提到过的一点:抑郁症最令人棘手的地方在于问题并非出在外界,而出在病情所导致的自我厌弃和罪恶感,这些感觉会随着亲友无用的帮助而加深,令患者更为痛苦。
也就是说,环境和物质的改善对于付墨的病情不会有什么帮助,他所承受的折磨全部来源于自身。付墨在经历什么样的绝望他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甚至做不到替他分担。而安慰、鼓励只会适得其反,甚至诱发更严重的后果。
“令付墨更加痛苦”这样的可能,单是想想都让顾舟澈心惊肉跳,但他几乎是同时难过地意识到,即使他无心做了这样的事情,付墨也绝不会表现出来,至少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太能忍耐了。
或者说,为了不让别人因这件事而感到痛苦,他情愿自己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
出院之后,他们谁都没有提到过这回事。顾舟澈本打算等他身体稍微好一点找他谈一谈,他觉得付墨应该对此有心理准备。他都想好了,一旦付墨摆出回避的姿态要怎么做,可付墨并没有如他所想避讳这件事,他表现得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回事。
他也不像在忍耐、在若无其事,更像是此刻在他眼中有了更为重要的东西要对待,使得他甚至无暇顾及、遗忘了该对此事做出回应。
网上的患者家属交流群中有人说,相比起陪伴,适当的“被需求感”会对患者更加有帮助,因此顾舟澈格外注意这一点。需要外出的时候他都会询问付墨一起;尽可能地多对他提出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在家里的时候主动找他聊天;问他问题,在一些事情上让他来做决定,等等。这似乎也确实有效,当他表现出需要和依赖时,付墨的回应非常认真,他全心全意地重视、执行他所说的每一件事,却专注地过了头,让顾舟澈有些手足无措。
他比从前更看不懂付墨到底在想什么。
除此之外,付墨一切都很正常。他按时吃药,主动跟顾舟澈说哪种药吃了之后会有些不舒服;做饭的时候也跟他一起,顾舟澈问他想吃什么也会想一想,虽然最终都还是让他来决定;大部分时间他其实都无事可做,一个人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他觉得这种状态保持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了,他会打开电视,或者起来走走。
这看起来好像也很好。这些行为都是积极的、正面的,原本是该让人觉得宽慰的。可形式化、模范到生硬的标准答案反而会让人怀疑虚假。某个环节被忽略掉了,被刻意跳过了,可这份怀疑也要小心翼翼,不能表现,甚至在心里反复咀嚼推认,生怕一丁点错误的情绪泄露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唯一的好事是,付墨的失眠似乎确实好了一些。顾舟澈因为不安,半夜总是醒,每次都能听到付墨均匀的呼吸声。他睡得很沉很安稳,眉宇平展,神情平静,可能因为休息好了,早上起的也比从前要早。
周五早上,顾舟澈起来时,付墨又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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