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去,让他们赶紧把你手给剁了,你不是喜欢赌么,手都没了我看你还怎么赌!”
说罢廖茗茗就不客气地挂了电话,看着来电一遍一遍地在屏幕上亮起,突然就觉得特委屈,眼泪争相涌入眼眶,却被控制着不掉下去。
在模糊的视线中,廖茗茗摸索着关了机,可是一想到爸爸欠了赌债如果置之不理的话真的有可能被砍死,最后还是心软,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哆嗦着手重新开了机,给他打了一笔钱。
因为手机转账的限额问题,廖茗茗并没能一次打全,但又不想听见爸爸的声音,每次听见都烦,却又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先给你打这些,剩的我明天打过去,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管你,好自为之!”
拖鞋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很近,就在廖茗茗身后,她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祁程什么时候站到她后面的,他就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一直框在眼睛里的眼泪突然就不听话了,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腮帮子滑至下巴,越积越多,最终垂不住地滴落在地。
廖茗茗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眼前那双棕色拖鞋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可抹的速度远比不上流出来的快,把自己弄的很狼狈。
玄关处没有开灯,祁程只能借着卧室里稀薄的光看到她脸上不断滑下的泪珠,像水龙头似的没个尽头。
与她张扬的性格不同,她哭的很小声,抽噎中带着种抑制:“其实我也没有多好啊……”
☆、我们都一样
安静的空间内,在这个昏暗的玄关一角,由于心情上的波动,感官上便比较平时更为敏感,人的心理也格外脆弱。
祁程没有说话,只是把他宽厚的手掌放在了廖茗茗的头顶上,也不动,就那么放着。
“你当拍古装戏传功呢啊,运一脑门子气儿后背就开始冒烟,绝世神功就练成了?”
廖茗茗被他这一有点傻的举动逗乐,哭着哭着就笑开了,反手把搁她脑袋顶上的那只手给拍开了,转头对上他深邃沉黑的眼睛,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并未因她这句刻意调笑而放松。
廖茗茗的笑容便像变戏法儿似的倏地就收了回去,一本正经地捞起被她拍掉的手,双手恭敬地把它抬起来重新搁回脑袋顶上,认真地仿佛在搁鸡蛋似的,胸背直挺,脑袋也不敢乱晃,生怕它掉了下去似的。
只是再喜感的动作在此时的祁程看来都不好笑,重新落回她脑袋顶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就收回去了。
“想哭的时候不用强颜欢笑。”
脑袋上似乎尚存祁程手掌的余温,廖茗茗的眼睛哭的红红,却奇异地灼亮,眼眶里含着的尚未掉下去的眼泪仿佛那天上的星,闪闪亮亮,挠的人心痒痒。
廖茗茗敛下故作搞怪的脸部表情,疲惫又无奈地笑了笑:“不是强颜欢笑,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也并没有什么用啊。”
只是笑着犟着,眼眶中兜不住的星光又潋滟着落了下去。
这一刻,祁程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麻绳一般拧来拧去,没个消停。
看惯了廖茗茗无赖又无所畏惧的张扬,他纠结过,也感动过,却没有一次的感觉像现在这样强烈,仿佛她哭在自己的心上,一抽噎都会引起心跳的巨大共鸣。
一声一声,在胸腔中带着回响,反复震荡。
祁程想,他许是真的醉了,才会觉得眼前这个倔强又坚强的姑娘美丽的让人动容,禁不住想凑近去吻掉她滑过唇上的泪,替她难过替她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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