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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吧,一朵也好呀!”

说完韦妥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其实声音已经哽噎,但是他是死人,并没有活人的眼泪。

白翌叹了一口气说:“那么就让我们跟着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吧。”

韦妥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没表现出拒绝,反而是一种淡然,他抹了抹手上的泥,走出草丛。白翌和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此时纪天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眼里还是十分的避讳这韦妥,但是韦妥并没有在意他的眼神。纪天跟上我们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和他说什么了?”

我和白翌都没有回答他,于是三人一尸一句话也没有,穿过马路,一起等着那辆夜班的幽灵车。

白翌一直都在看着天空,而且时不时的注意着月亮的轨迹,此时当工厂再一次喷出烟雾的时候,把远处的天空又一次染成迷离的灰蓝色。远处传来了车子引擎发动的低沉声音,果然,在我们之中只有纪天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的。车子越开越近,当它停下的时候,韦妥看了看我们,白翌示意让他先上去,于是对着纪天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指着手机又示意了下车子,拉着我也坐了上去。

车里和昨天的一样,依然就那么几个乘客,司机此时还像个正常人一样,但是我知道只要后面一出现白影子他的样子就会惨不忍睹。所以我看都不敢看他,白翌往车厢里扔了四个硬币,我们坐在韦妥的后面,他一个人坐在前座。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坐姿依然如此端正。

我心里知道过不了几站,韦妥会提前下车,到时候还来得及带他去看昙花么?毕竟这辆还是幽灵车,我们又能安全脱身么?我自己也觉得好笑,本来幸运的逃过一劫,此时却又要再上这鬼车。还真的应了那句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非要闯。不对,这样也不适合,天堂也不是活人待得地方……我眼睛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那些犹如掉线木偶一样的乘客,根本没有知觉。我就纳闷,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他们都那么不正常呢。就在这个时侯我的手机动了,我迅速的打开一看,果然韦昙来了消息,说花即将要开了。

时间不能再拖,我拿手机给白翌,他看了看时间,然后也掏出手机写了一段消息发送。司机依然把车子开得犹如摇摆的灵车一样,乘客们呆呆的坐着,眼球都不转一下,车厢里依然冷的要命。我们两个人仿佛是灵车的守灵人一样,看着一大堆不是活人的东西。外面的景色根本看不清楚,不知道是玻璃太脏还是外面本来就是虚幻的世界,总之我坐在位置上也只有死死的握着手机,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手机再一次的震动,韦昙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说花已经开了。这下焦急感比前面更加的深,我头上本来应该出汗的,但是这个阴冷的车厢里,居然让人连出汗的能力也办不到。我舔着嘴唇,看了看白翌,白翌只是看着窗户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低声的问他:“大哥,还没有动静么,昙花已经开了!再下去就轮到黄花菜开了!”

我那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发现这辆车和上次的有些不一样,他并没有靠站,而是一直那么开下去。身后的白影子也没有出现。车子显得比昨天来的安静许多,但是时间却真的一点一点的在过去。如果赶不上,那么我干脆就带韦妥去城郊的油菜花田转转,说不定也有效果。

白翌吊着眼皮看着我急的把嘴唇咬得发白,然后安心的说:“快到了。还真的要感谢这个鬼司机呀。否则我还得再动一翻脑子呢。”

白翌刚刚说完,司机就一个急刹车,停下车子打开了后车门,韦妥起身就准备下车。我这个时候恨不得拽着韦妥往绿地赶,白翌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快速的跟着韦妥下车,我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随后我们三人鱼贯而下。脚一着地,抬头一看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那辆车子该停的地方。

韦妥有些惊讶,但是很快的他的神情就开始激动起来,身体都在抖。我以为他中风了,想可能真的是老年人(尸体)吃不消,想要上去扶,却被白翌拉住。

我观察着四周,这里就是那个韦昙指定的绿地,在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因为天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色。白天这里算的上十分的风景宜人。但是现在只有黑乎乎的一片,我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花粉过敏,便捂住了鼻子。但是没想到周围隐约的闻道一股奇特的香味,它没有一般鲜花那么的冲鼻子,反而是淡的几乎闻不到,但是只要闻到一次,就感觉是那样的特殊。使得我对其他的花香没有了感觉,完全被这股奇特的香味所吸引。

我们跟在韦妥的身后,他行动十分的缓慢,但是看得出他很焦急,但是走不快。终于我们翻上一块草坡,在一片草地之中看见了那盆昙花,我是第一次看到昙花,完全被她的美丽所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她在月下洁白的一尘不染,仿佛世界上任何一种颜色都无法去感染她,她的白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颜色,只有月光才能配得起她的高雅和纯粹。难怪有人把昙花比作是月下仙客,说她是仙完全没有夸张啊。

韦妥最后几乎迈不开步,月亮把他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在月光下,昙花静静的绽放,没有绚烂,没有奢靡,有的却是那样的高洁神圣。

这个时候,纪天也赶上来了,他流了很多的汗,看得出跑了很多路,他手里还拽着几根蜡烛和一把车钥匙。当看到那朵美的无与伦比的昙花时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着花,看着我们,白翌示意不要说话。安静的月下,韦妥走近花,他没有去触碰她,而是盘坐在地上,对着周围爽朗的微笑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老式的口琴,他看着昙花,眼神充盈着满足。他用袖子擦了擦口琴,然后凑近嘴唇,清脆的音乐就响了起来。我听过这首歌,是前苏联的老歌曲,叫做白桦树,唱的是战争分开了两个热恋的情人,但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即使已经死亡的两个灵魂,依然又在白桦树下重逢。现在我觉得,或许我们听这首歌的时候只是被感动,但是韦妥他更多的是感触,和一种无言的共鸣。

他爱着他的战友们。有时候执念不是为了誓言,而是一份放不下的感情。为之付出不是因为获取,而是因为付出本身就是爱的表示。韦妥吹的并不是很好,当中也有许多的音节走调了,但是这点并不影响我们这些见证者的感动,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韦妥的口琴也吹到了尾声,而那本来亭亭玉立的昙花,也真的像韦昙所说的,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开放时间。昙花失去了刚才的光彩,不再是美的夺人心魄,变得衰败颓废。口琴声停了,韦妥低着脑袋没有动,仿佛还沉浸在音乐和花香之中。

当我们又等了好些时间,发现韦妥依然一动不动,感觉可能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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