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是为了拖累星河,分散她的注意力吗?真是千算万算,自己防着楼越亭,防着霍焰,到头来竟还要防茵陈,究竟是星河太招人爱了,还是自己太倒霉?也不知这上官茵是个什么怪物,自从被他轰下了床,之后就再也没有对他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兴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正是对爱情浮想联翩的时候吗,怎么她的浮想联翩好像用错了方向,转移到星河身上去了呢。
“我觉得上官茵不大正常,往后你同她保持点距离。”回去的路上他和她这么说,“好好的姑娘,对着男人含情脉脉倒罢了,对着你两眼放光,那不是乱套了吗?”
星河觉得他鬼扯,“您的眼睛有毛病吧,她才进宫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和谁都混不到一块儿去。同臣职务相当,所以能说上两句话,到您嘴里就成这样了?”
反正太子瞧她很不顺眼,“她一撒娇我就浑身鸡皮疙瘩乱窜,这又不是在她上官家府上,是我东宫!东宫里不能有这么不男不女的妖怪,你想想法子,赶紧把她送到老四那里去。”
星河简直服了他的说风就是雨,虽然确实琢磨着要把人派去伺候信王,可就因为茵陈同她交好,便急赤白脸地撵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然而主子发了话,她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呢,只得叹了口气道:“回头臣来安排,现在还是大正月里,调动了不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成吗?”
太子的心如三月春风中的柳条,摇过来荡过去,所思所想全在她,她问成不成,有什么不成的。
两个人坐在一架车里,肩抵着肩,腿靠着腿。想起昨晚上那尝试性的一吻,都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发小显然不止了,但恋人似乎又差一截。就算太子心里早就认定了,星河那头死不认账,他也没有办法。喜欢一个人,总会默默受些委屈。要求多点儿,怕她觉得他缠上她了,万一弄得她害怕,回头要生嫌隙;要求太少,又怕她觉得他不看重她。昨晚上这样的举动,只是年轻人寻求新鲜的一时冲动,没有真正想过和她天长地久。
天地良心,真是坑死人。太子紧紧握住了双手,装作寻常模样问她,“衙门里有三日休沐,今儿头一天,还剩两天,你打算怎么过?”
她说:“今天回去先和家人叙旧,陪我侄儿放炮仗。明天兴许要跟着挨家挨户递名帖拜年,后儿我想上国公府瞧瞧曹瞻的那个私养儿子……”
话还没说完,太子就拔高了嗓门:“什么?还要上霍焰府上?宿星河,你对他还没死心?”
星河讷讷地,心说她从来就没死过心,何谈“还没”呢。可能叫人说起来,和太子都那样了,再惦记别人太不要脸。但她贼心不死也是事实,不说一个杯子配四把茶壶,就一个杯子预备一只备用的盖子,好像……也……说得过去。万一现在的盖子碎了,她总不能敞着口,再上不了茶几吧。
“主子,做人得讲道理。人犯处置都由控戎司承办,这一个是漏网之鱼,我得防着霍焰把孩子悄悄送回曹瞻手上。圈禁的是他们夫妇,要是再叫他养上了孩子,那朝廷的威严和法度还顾得成么?”她谄媚地笑了笑,“我这是心系朝廷,连休沐都念念不忘,您应该在朝堂上夸夸我,让满朝文武知道我的业绩。”说着又低下声去,颇不平地喃喃,“说什么锦衣使是二品官,其实这男人的天下还是容不得女人当官,要不怎么不叫我上朝?”
这个确实是没法儿,古往今来没有女人上朝的先例,对她可能是不公平的,但对于太子,这样才最好。满朝才俊可不少,一股脑儿全堆到她面前,她挑花了眼怎么办?再说她将来必然还是要回归内廷的,抛头露面太多了,他实在受不了。
他敷衍着:“等将来……”
她两眼骤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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