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窗棂重重一响,落旌蹲在榻前伸出手,心疼地碰着他左脸颊上落痂的伤疤。她从随声的医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揭开盖子挑了一点药膏细细地给青年涂着伤疤。
“还记得吗?”
落旌一惊,手就已经被‘醒’过来的慕轩轻轻握住,而他那双扇形眼里带着促狭的暖意望着她,“年少时我被爹抽了鞭子,我半夜趴在墙头上,你也是这样给我擦药的。”
落旌回握住他的手,笑着打趣道:“记得,你每次半夜爬墙专门来戏弄我。”她的杏眼明亮,而神情难得带了一股孩子气。落旌沐浴后穿了一件月色衫,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
段慕轩从榻上起来,将落旌拉向自己轻吻了下她柔软的嘴角,看着羞恼的姑娘笑起来带着痞气:“是像现在这样?”
落旌脸颊烧得通红,磨牙说道:“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你专门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戏弄我、轻薄我的?”
段慕轩捏着落旌绯红如月季花的脸颊,月色下,青年眉目俊朗:“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揽招兵的活计专门跑到皖南这里来?当时我们师长知道我电话里急得不得了,估计是怕我去就根本招不到兵!不过幸亏我来了,不然今天你指不定受多少委屈呢!”慕轩眼底沉着一片心疼,捏了捏落旌的脸颊,“啧,那些人,和他们讲道理比不上枪杆子管用!”
落旌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段慕轩促狭地笑出声,眨了眨眼:“也没多少,就是你跟那个老头吵架的时候。”见落旌瞪眼,他弯唇一笑露出颊边梨涡,他伸出手把她抱进怀中,大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我本来还以为你就只会跟我吵架才会吵赢呢,没想到,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现在不仅当了战地医生,而且一张嘴就能把一群人说得哑口无言……阿落,你让我感到惊讶,原来我喜欢的那个姑娘竟然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落旌在他怀里闷声问道:“所以,你都听到了?你知道、知道我们家是……”
段慕轩拍着她的背脊,闻言低头笑道:“咱们没偷没抢没害过人,上对得起家国下对得起父母,又有什么好怕别人嚼舌根子的!你看看我,报纸上那些文人骚客还批判我爹是刽子手、是做戏的政客,军队里那些资历长的老头子还总是说我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坐到如今的位置,可那又怎样,难道我会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连头都抬不起来?阿落,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便是,管旁人言论作甚。”
他一直不明白落旌与君闲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他们都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尤其当年君闲突然找到的伯父,出手阔绰大方令人咋舌。他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他还能在北平雪夜里捡到狼狈的落旌与君闲。但是现在,他明白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对怀中的姑娘满满的心疼。
所有的忐忑不安在青年低沉安稳的嗓音中烟消云散,落旌将脸深深埋在他怀中,莞尔一笑,轻声道:“还好,你在这里。”
段慕轩打趣问道:“啧,你不觉得咱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当年那些人说咱们不般配的都是完全没眼光的,咱们才是真的门当户对。”
“这样的事情也能让你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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