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总稍稍平静，坐了下来，口中的话仍没有停下来，略显啰嗦，思维却相当清晰，“你带雅丽…从郊县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去…找雅丽，发现你的车…停在楼下，哥哥一等就是…一个晚上，一个晚上！那是什么滋味，一个堂堂的老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手下的员工上了，他妈的…乐了一个晚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志豪默默一声长叹，这样的滋味，即使自己没有亲历，也能想像得出来，顿然觉得愧疚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达，将剩下的红酒，一仰脖子，喝得干干净净。
“雅丽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不在焉，梦里老喊着…你的名字，哥哥心痛啊，心痛像刀绞一样！”
曹总的话还在继续，“我哪一点不如你啊，资历，财富，我什么都不缺，现在……”
志豪看见曹总脸上挂着泪痕，呜呜咽咽起来，“现在缺的就是…女人，女人……自己喜欢的女人，现在走了，走得干干净净……”
“别以而你背后…仗着龙先生，就可以胡作非为，我曹某什么都不怕，不怕……我一直忍着，忍着……”
曹总说着，晃了一下，站了起来。
志豪看见曹总的眼睛通红，如出了血一般。
一声清脆的响动，曹总不知什么时候，以一个什么样的动作，带着玻璃利茬儿的半拉酒瓶，已举起在志豪面前。
志豪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又一动不动了。
志豪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雅间里的隔音效果好，还是曹总进来的时候有了吩咐，这样的响动，竟没有一个人过来，酒吧的服务员似乎对此不闻不问。
这一幕，与曾经志豪经历的一幕，几乎同出一辙。
志豪同样保持了这样的态度，如果曹总想动手的话，尽管动手好了，志豪再次摆出了任人宰割的气势。
如果理解为气势，志豪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吗？
如果理解为气馁，志豪是温文厚道，还是愚忠窝囊？
总之，笔者也不能理解志豪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受伤后的自信不足，或者自侍身手过人的不屑一顾，都让人难以理解。
或许是觉得欠了曹总什么，更欠了雅丽什么，才这样做出任曹总处置的架势吧。
一时间，雅间又静了下来，曹总声色俱厉的话停止了，摆着这样一个造型，瓶子的利茬儿，既没有缩回去，也没有继续向前，只在志豪脸前，志豪甚至能感觉到玻璃的冰冷。
时间在慢慢流逝，志豪依然一动不动，志豪脑海里出现了惊人相似的一幕，猴子的枪，举在自己脸前……志豪暗暗一声叹息，如果曹总想动手的话，就让曹总动手好了，总归自己是欠着曹总的。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动，面前冷飕飕的感觉消失了，志豪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曹总木呆呆看着志豪，通红的眼睛，酒瓶，散落在地上，碎了。
二人对视着，半晌，曹总仰天一声大笑，笑得豪情中夹带着凄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外衣；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续？志豪，我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志豪长松了口气。如果从避免受伤的角度，志豪现在应该是轻松的，可志豪依然轻松不起来。
“曹总，对不起，志豪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志豪今晚和曹总，说的第三句话。
“别说了，都过去了。”
曹总一声叹息，突然间仿佛清醒了许多，“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雅丽再也不回来了。”
志豪将曹总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曹总回的是雅丽的住处，志豪将曹总扶到床上，曹总已经软得站不起来，志豪只好给曹总盖了被子，曹总沉沉睡过去了。
屋里依然存在着雅丽的气息，即使志豪喝了酒，仍然能感觉出来，萦萦绕绕，已经将志豪包围得严严实实。
而如今，雅丽已经神秘地消失了，也许今生今世，再见不到雅丽了。
志豪默然一声长叹，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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